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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怨（第3页）

“这世道太坏了。”沈秋辞垂眸，“你以为的恶人，转眼却成了好人；你心目中的好人——”她语声微顿，“其实也未必有多好。”

“便是私心也罢，我只愿护着母亲周全。”她语气平稳，却透出一股难掩的执拗，“吴城，我非来不可。不管有没有用，总归得试上一试。”

“怀璧其罪的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便是你真寻到了证据，又如何？”赵长宴轻笑，“我同你说的话，你似乎总是不放在心上。”

“我不是不放在心上。”沈秋辞摇了摇头，“只是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终归要尽一份力。凡事不可皆如我愿，这是我早就知晓的。”

“父亲……”她轻声，“或许确有负于人，但母亲——她是无辜的。”

听她言语笃定，赵长宴漂亮的眼弯了弯，眸色微动。

“罢了。”他语气轻缓，“舍命陪美人，我一向乐意。”

沈秋辞笑了：“世子这般说话，我可不敢当！”

男人却忽然伸手，轻轻拢住她袖口，收回了花。

沈秋辞见状道：“论说美人，谁敢与世子殿下一较高下？”

她话音一落，赵长宴竟真笑了，艳丽的笑容舒展开来，好似百花齐放。

他语气没有半分迟疑：“你若想寻出真相，我便替你探路；你想保住沈夫人，我便设法护她周全；你若要与赵怀霁和离，我便替你讨那一道旨意。”

沈秋辞却没有当真。她随口一提：“世子殿下骗我骗得可狠，我怎还能信你？”

“那你信赵怀霁？”赵长宴嗤笑一声，“他嘴里的话，一个字你都别信。”

沈秋辞露出了笑，眼眸也弯了起来：“我知道。”

她本以为赵怀霁已是深陷其间，谁料每至关头，他却总是一副冷静得近乎算计的模样。

或许，这才是曾经那位二皇子的本来面目。那些青涩的面红、放肆的亲昵情意，不过是障眼之法；真到生死利害关头，他总能毫不犹豫地舍弃一切。那日在狩猎场，他早布暗手，却仍对着她卖起可怜来。

她也不免觉得奇怪。这些人，一个两个，总仿佛捉住她心软这点，百般演绎痴情模样，讨些好处。她虽看穿了这些伎俩，却仍不明白，他们究竟想从她身上索取些什么。

沈秋辞甚至觉得，前世的赵怀霁，倒反而让人更好懂一些。今世的种种行为，却愈发扑朔迷离，叫人捉摸不定。

而她面前的这位美人，听到她毫不留情的一番话后，神色反倒平和了几分。

他幽幽地道：“我也骗了你。”

沈秋辞抬眸望去。

只见他继续说：“我是个骗子，是个罪人。”语气里无怨无尤，只是平静陈述。

赵长宴俊艳的眉眼望向她，桃花眼中没了平日的嬉笑，只余沉静，“你不信我，也无妨。但你可以利用我。”

沈秋辞微微蹙眉：“世子殿下，你不必如此。”

赵长宴却扯出了一个笑，明明是有些勉强的，但是因为那极好的面容，却显出了几分诡谲的意味。

“权且利用这名骗子罢，赵夫人，”他说着，“他兴许还能派上几分用场。”

“便当作，是为你心中念念不忘的罗丑。”

沈秋辞一时间失语。可下一瞬，她却听见自己开口：“我有一桩事，想请你帮我。”

她道：“过几日，我要去佳人馆。”

“届时，若魏贞有所动作，你须出手相助。”

赵长宴眉眼一挑，笑意如春光般流转：“自然。”

沈秋辞接着道：“我怀疑。。。。。。”

她顿了顿，眼神微凝：“赵怀霁混入了向霖与杜徽的聚会。若那日他现身佳人馆，若他图谋于我有所夺，你须设法将他手中之物……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