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特别给了个特写:一件儿童罩衣上,机器绣的卡通小熊怀里,藏着个手绣的平安符,针脚细密得像粒芝麻。
霜降这天,张翠翠扒拉着算盘珠子对账:综合服务社开业八个月,光绣品这一项就赚了六百多块。更让她高兴的是,瑛子现在放学就爱往李梅的绣架前凑,已经会缝简单的袜套了。
"嫂子!"李梅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挥舞着封信,"省工艺美院要办培训班,点名让我去!"
张翠翠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寡妇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去!带着我的图谱去!让那些教授们也瞧瞧,啥叫真正的民间智慧!"
摄影师特别给了个特写:一件儿童罩衣上,机器绣的卡通小熊怀里,藏着个手绣的平安符,针脚细密得像粒芝麻。
霜降这天,张翠翠扒拉着算盘珠子对账:综合服务社开业八个月,光绣品这一项就赚了六百多块。更让她高兴的是,瑛子现在放学就爱往李梅的绣架前凑,已经会缝简单的袜套了。
"嫂子!"李梅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挥舞着封信,"省工艺美院要办培训班,点名让我去!"
张翠翠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寡妇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去!带着我的图谱去!让那些教授们也瞧瞧,啥叫真正的民间智慧!"
梅子现在胆子大了,也敢和师傅开个玩笑,“是啊,师傅,要不是扯了电线,你可不会经常来这。”
赵寡妇也笑,“嘿,那不是我得指着你养老,要不我猜不操这个心。”
原来春天那会儿,赵家庄看赵寡妇教徒弟,说是要给赵寡妇过继个孩子,一下子把赵寡妇给得罪了。
正好三个徒弟里面,李梅还没结婚,赵寡妇就借着让李梅养老的借口,到李家村服务社这里开了个小门面。
说是门面,就一米多的小柜台,这还是服务社从李大牛搬出来后有的。
“师傅,你真不去省城?”李梅正收拾东西,开春后,李梅白天基本都在这里,好多小零碎都在柜台下的抽屉里。
“不去,我去那干嘛,我这眼睛都花了,你们哪,那外贸的单子要是接不下,就早想办法,可别砸了咱鲁绣的招牌。”
赵寡妇这么一说,李老娘就接话,“哎哟,他大婶子,这还能接不下?不是说外国人都看中你的手艺吗?”
“哎哟,老嫂子,”赵寡妇摸摸眼镜,“这绣花,眼神不好啥都不行,咱国家,能人有的是,我那手艺也不是独一份,三个徒弟手艺不行,凡是人能干的事儿,早晚都还有更能的人。我啊,借着这单子,给我这小徒弟攒点东西,就不算白忙活。”
李老娘一听,这倒也是实话,要不是李梅有了电动缝纫机,书记也不能去镇上申请通电,上面一研究,夏天这电线就扯了。
打那后,李大牛搭的棚子就不怎么够用。
村支部一商量,就让整个服务社搬到村小学东边,那边原来是油坊的几间房子。
这不是没了大集体,一时油坊就闲了,屋子还挺结实,没坏,里面用篷布一搭,比李大牛家宽快多了。
支部说好了,这房子租给李大牛家用,整个村部大院现在有小学、育红班、服务社,服务社又有裁缝点等,一下子李家村在附近几个村子都很有名。
除了夏天大水的时候,青沙汪的人气也不低。
而李梅还真是手艺没学到家,果然,第二批单子赵寡妇不接,省外贸也找了别人,齐鲁大地,人才是真有。
李老娘看着李梅手里那封信,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梅子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省工艺美院,那可是正经大学堂!"
李梅的手指紧紧捏着信封边缘,指节泛白。她转头看向赵寡妇,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不安交织的光芒,"师傅,您真觉得我能行吗?我连您一半的手艺都没学到。。。"
赵寡妇摘下老花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慢条斯理地说:"傻丫头,叫你去是学新东西,不是比手艺。我这套老法子,再精也有限。你得去看看外头的世界,把咱们鲁绣的根基和现代的设计结合起来。"
门外传来二丫清脆的声音,"梅子姑!我绣的小手帕你看行不行?"小姑娘蹦跳着进来,手里举着一块绣着简单花纹的棉布手帕。
李梅接过手帕,细细检查针脚,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二丫进步真快,这针脚比上回整齐多了,"她抬头看向张翠翠,"嫂子,瑛子也有天赋,手巧,跟二丫也玩的好,等我走了,你多照看她练习。"
张翠翠拨弄着算盘珠子,笑道,"放心吧,这丫头现在着了魔似的,放学就往绣架前钻。倒是你,去省城要准备些什么?"
李老娘一拍大腿,"得准备两身体面衣裳!省城不比咱乡下,穿得太土气要被人笑话,"她转向赵寡妇,"他大婶子,你说是不是?"
赵寡妇从柜台下摸出一个蓝布包袱,小心翼翼地解开,露出几本泛黄的册子,"梅子,这是我这些年攒的图谱,从花鸟虫鱼到吉祥图案,都在里头,除了给金花的,这些都给你,你带着去,让那些教授们也开开眼。"
李梅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师傅,这。。。这是您的命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