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阳透过菱花窗,洋洋洒洒落了满地。
盛菩珠虽醒了,脑子还是迷糊的,她翻了个身,抬起软绵绵的手挑开帐子一角,无声瞥了一眼,又懒懒倒了回去。
屋外天色大亮,估摸着连午膳都过了。
她一觉,睡得实在太沉。
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时有零星的记忆碎片闪过,事后谢执砚好像问她药在哪里,那时候她应该都快灵魂出窍了,迷迷糊糊说了几个字,至于后来……
后来的事。
盛菩珠呼吸一重,双颊染上一层烟霞般的粉,一双盈盈杏眼水汪汪的,像昨夜哭出的泪水还未干透,最难以描述的是小腹下莫名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意。
织金锦衾下一双雪白修长的腿慢慢蜷紧,她那时候即使睡了,可身体依旧记得他微凉带着薄茧的指尖,那触感过于真实。
他依旧如前两次那样,动作一丝不苟。
然而……
盛菩珠只要一想到,谢执砚这样冷淡疏离的郎君,顶着一张清隽疏朗的脸,替睡梦中的她做那样羞于启齿事。
她就觉得背脊发麻,身体像是把那些触碰藏到了记忆深处,一旦想起来,她的心跳和呼吸像是脱离了身体的掌控。
谢执砚这人的冷厉强势,在敦伦一事上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除了上药……他还算知道要温柔些。
“嬷嬷,我醒了。”盛菩珠闭了闭眼,紧急打断各种纷乱的思绪。
她哑着声音朝帐子外喊了一声,想要坐起来,可浑身上下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后腰酸得她都不得不怀疑,谢执砚昨晚那一双手的力气,是不是在暗中报复她看郎子跳舞,要把她折断了。
根本不能动,骨子里昨天被他撞进去的酸和软,像是已经在身体里盈满,只要一动,身下饱胀的酸和软就像要泄出来一样。
“娘子醒了?”杜嬷嬷挑开帐幔,小心扶她坐起来。
梨霜和耐冬手里拿着洗漱的用具,金栗双手捧着一杯热茶,一看这架势,几人恨不得把她团团围住,眼中的担心却是掩饰不了的。
盛菩珠朝几人弯了弯眼睛,接过金栗手里的茶水抿了一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杜嬷嬷笑着看她,眼里是满满的怜爱:“午时刚过,清客已经去小厨房,让厨娘给娘子重新做些易克化的食物。”
“娘子若觉得饿得厉害,就先拿炉子里一直温着的燕窝羹垫垫胃。”
盛菩珠摇摇头:“先洗漱吧,嬷嬷等会儿我想沐浴,昨儿夜里出了很多汗。”
她说得委婉,杜嬷嬷这般年岁的人怎么会听不懂。
“娘子不如先用过午膳,等精神好些再去沐浴。”
“午后天气热,也适合泡澡去乏。”
“嗯。”盛菩珠眼睛半眯,哪怕睡了一夜,依旧是一副累极了的模样,“我听嬷嬷的。”
这时候,屋外又下起雪,哪怕室内有地龙盛菩珠还是觉得冷,她让人把午膳摆在暖阁,圈椅下边放了两张软垫,后腰还塞了个软枕。
“娘子若是没有胃口,不如喝些汤?”清客端来小厨房一早就炖下的四物汤。
汤头是用乳鸽吊出来的,剃了骨头只取最嫩的肉,汤里加了当归、川芎、白芍、熟地黄,都是补血养气的药材。
一眼看过去,奶白色的汤面飘着几颗鲜红的枸杞,连油花都撇得一干二净。
盛菩珠从小就养得娇气,只要任何能与“美”沾边的东西,她都愿意多看几眼,身边伺候的婢女各个生得花容月貌就算了,她就连三餐入口的东西,也只挑好看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