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最近也经常收到奇怪的邮件和网址链接。”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几天。你放心,我从来不乱点击来源不明的链接。”孟岑保证道。
“好,我们小心些肯定没错。”顾天宇说。
春天的风渐渐将北京街头的林木染绿,转眼间四月降临了。
在刚刚过去的三月,人们经历了昆明的暴力恐怖案件、经历了马航MH370航班的失联、经历了克里米亚公投,这些都让初春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在全国各地,人们献上悼念的烛光与白菊,自发为素昧平生的不幸者祈祷。
这一刻,人类的不幸是相通的。
就譬如今天,在火车站暴恐案件发生后的一月余之际,舒雅受邀加入了某时尚杂志发起的“反暴恐”主题全明星公益大片的拍摄工作。她不仅完成了十余位歌手的拍摄任务,还将吴霜推荐给了时尚杂志,希望她能以“新锐模特”的身份崭露头角。
今天,也是顾天宇和姜律师去长沙开庭的日子,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将于明天返回北京。
傍晚时分,舒雅结束了拍摄工作,想接吴霜一起下班吃晚饭。
难得的是,吴霜今天主动邀请舒雅进浴室陪她洗澡,或许是两个女孩的友谊升华的缘故。
在浴室里,两个人有说有笑,吴霜在浴帘后淋浴、舒雅在门内陪着她。吴霜知道舒雅这些年靠拍摄赚了不少钱,便调侃地喊她“小富婆”;舒雅则说吴霜的订单越来越多,亲昵地喊她“大明星”。她们隔着哗哗的水流声,分享起属于年轻女生的亲密话语。
镜面很快被蒙上一层细密的水雾,舒雅的眼前白茫茫的,隐约能看见吴霜瀑布似的长发顺滑而下。沐浴露的泡泡顺着吴霜雪白的脖颈滑了下来,停留在她迷人的曲线上。
“你的皮肤可真白。”舒雅禁不住感叹道。
吴霜开始挤护发素,当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撩起来的时候,胸口依稀露出一小块带色彩的图案。
舒雅没看清,急忙问她:“你怎么了?胸口有块瘀青吗?”
吴霜闭着眼睛按摩头皮,解释道:“不是,我去纹身了。我出生的时候是霜降,我爸说这是个植物倍受打击的节气,所以我去纹了朵小玫瑰花,时刻提醒自己坚强勇敢。”
“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听说你上周遇到了两三个难缠的客户。”
“正因为这样,我才必须暗示自己,有什么事都要咬紧牙关走下去。”
“但是你的名字里就有‘霜’字。”
“所以,我才叫‘无霜’呀。”吴霜笑眯眯地说。
等吴霜洗完澡以后,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地商量起今晚是吃年糕火锅还是无烟烤肉。就在这时,舒雅的手机铃声响了,来电人是顾天宇。
“奇怪,他今天不是开庭吗?”舒雅虽然疑惑,但还是欢天喜地接了电话,问顾天宇今天是否顺利。
谁料,电话那头传来顾天宇劈头盖脸的怒气:“你他妈的还好意思问我?!”
由于是免提,这一声意料之外的脏话令吴霜也忍不住闻之一惊。舒雅直接懵了,她脸色发白地紧握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
凌晨的首都国际机场仍然灯火通明,到达层聚集着众多等待亲友的家属,他们或是手捧芳香的鲜花、或是打扮得光彩照人,满怀期待地迎接着旅客的抵达。可唯有舒雅,在吴霜的陪同下惴惴不安、东张西望。
在傍晚那通电话里,顾天宇并没告知舒雅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女孩只能猜测或许是开庭不顺利,导致顾天宇更改了计划连夜飞回北京。
这天傍晚,她们既没选择火锅也没选择烤肉,只是在路边的家常菜馆吃了顿食不知味的蛋炒饭。吴霜一直试图唤醒舒雅的回忆,想想是否做过什么令顾天宇误会的事,就这么思来想去几个小时,舒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种时候,时间显得尤为漫长,等待的过程也愈发煎熬。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了,直到全机的旅客几乎都走了出来,姜律师和顾天宇的身影才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
舒雅既紧张又欣喜,隔着围栏向顾天宇挥手示意,可顾天宇却像是看不到似的,只管埋头向机场外走去。
姜律师看出来了不对劲,对顾天宇说道:“我的司机已经到了,既然舒雅来接你,你就别坐我的车回去了。”
顾天宇目送着姜律离开,又回忆起今天下午那惊魂时刻。
在法庭上,顾天宇本来胜券在握。面对薛子昌的辩护律师,顾天宇有理有据地阐述了当事人孟岑按时按量完成的工作成果。他说当事人不存在违约行为,请求法庭判决双方继续履行合约,并判决被告按时将第二笔款项的160万元支付给孟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