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第一反应便是,街头议论果然不可信。
据她所知,自母后崩逝,慧妃从未离宫。
就连棺椁入皇陵、牌位入钺庙时也不曾。
可此人若是信口雌黄,也不该编排到慧妃身上,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谢梓朝着那边觑了一眼,白衣长衫,其貌不扬。
若此言确实,宫中必然生了变故,只希望母后和长姐护佑相顾好好在东西殿待着。
“我们回去。”
“这可是说一不二的地方,不会通融的,银钱也无用。”
“我没想进去,只是凡事不可再三,今日已是我第二次来钺庙,不可无功折返。规矩不可破,既然这钺庙前庭今日入不得,在门前一拜也是一样。只要心诚,相信先辈一定能感受的到,允我所求。”
谢梓将衣服的边边角角仔细抚平后,双手成掌交叠置于胸前向外推,直至胳膊伸的笔直,而后曲腰下弯,直至于地面平行,九息之后,方才直起身来,“走吧。”
玉锦不信这些,平日里也就是凑个热闹。
他看着利落转身的人,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开口问了一句:“辰泽,你信这些吗?”
谢梓扭头看了一眼问话的人,又转过去看了看身后高悬的匾额,回身继续往前走,“我信自己的选择。”
“他们便是你的选择?”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人死如灯灭,权势终归掌握在活着的人手里。
“这里的人都曾是钺国的股肱,我们现在的安稳喜乐是他们曾经孜孜以求的结果,不是吗?”
两人回到街上时,烈烈日光已近西落,玉锦本想带着谢梓再熟悉一下周围。
但谢梓不愿继续蹉跎时光,想回望月折桂。
几分似是似非的感觉,能让张衣阳舍得耗费的时辰应当有限。毕竟是一个练枪之时,吃饭睡觉都能在校场席地解决的人。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破空而来,张衣阳一勒缰绳,骏马的前蹄高高抬起,而后稳稳的落在了将军府门前。
他跳下马,将马鞭扔给旁边的马侍,三两步跨到迎面走来的管家跟前,语气焦急道:“陈伯,小姑现下在何处?”
“慧妃娘娘正和将军在前厅叙话呢。”
管家话音刚落,就看见自家小将军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再也追不上喽。
他转身去了马厩,月亮可是少爷的宝贝,他还是要亲自去看看,都照料好了才放心。
“小姑!”张衣阳人未到声先至,带着少年人的鲜活。
结果刚跨过阶,就被自己老爹训了,“好好走路,像什么样子。”
张衣阳直奔厅上坐着的女子而去,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父亲,开口就是控诉:“小姑,你看我父亲,就因为我不是个闺女,成天老训我,恨不得天天挂在枪尖上。”
“你已到冠礼之年,待生辰之日,加冠礼成,就可娶亲,到时候给你父亲迎个儿媳回来,他不就有闺女了嘛。”
说完不等张衣阳开口,径直看向张祁刃,“兄长,你说呢?”
“行了冠礼,娶亲成家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慧妃娘娘知晓,我张家男儿都是先从军,后成家。此次虽由着他参加了科考,但终归是要上战场的,无论此番结果如何,冠礼结束我都会带他回北边,待军中历练满三载,回京再议成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