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沾了板栗渣。”
姜稚月半信半疑地往他指腹上瞥了眼,却根本没发现他所谓的“板栗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唇上被他捻过的地方泛着微微的熱。
姜稚月心里无端地起了慌乱,抬起手背狠狠擦了擦。
宋砚辞坐在对面,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对于她的小动作露出一抹分外纵容的笑意。
“张太医说,你大约会在三月底临盆,害怕么?”
宋砚辞剥了三颗板栗,放在白瓷小碟子里,推到姜稚月身前。
姜稚月搖搖头:
“该准备的你提前都准备好了,即便是害怕也无济于事。”
她抿了抿唇,飞快看了他一眼:
“那个……恰好四五月天气尚好,事宜出行,执玉哥哥与我父皇他们说好了么,他们什么时候来接我?”
宋砚辞的杯沿刚搭在唇上,闻言又放了下来。
他向后一靠,半眯着眼瞧了她片刻,笑道:
“到时我亲自送你回去。”
“?”
姜稚月诧异地抬头看他,原想着再细问下去,可对上他唇畔不知名的笑意,她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到嘴的话也被她咽了下去。
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盯着炉中的火光,一时沉默了下来。
炉火中的炭似乎越烧越旺,未过一会儿,空气中的温度便明显升了上来。
姜稚月的鼻尖渗出了一层薄汗,小脸泛着酡红。
她不禁伸手烦躁地扯了扯衣襟。
“熱么?”
宋砚辞往她身上看了一眼,轻笑。
姜稚月搖了摇头,可未过多久,她又不自在地用手在颊边扇了扇风。
宋砚辞好笑地看着她:
“如今殿中烧着地龙,又燃着炭,阿月穿这么多,怎能不熱?”
“穿的多么?”
姜稚月觉得熱得她脑袋有些发懵。
她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又看了看宋砚辞身上薄薄的长衫,两厢一
对比,发现确实是自己穿的多了。
可……她总不能去換一身夏季的裙衫过来。
但若是脱了外罩,只穿里面的底裙,又觉得好似太过奇怪。
还是宋砚辞开口提醒了她:
“如今已至亥时,即便要守岁,子时一过也该安寝了,既不出门,阿月何不換了寝衣来?”
姜稚月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热。”
宋砚辞瞧了她一眼,也没再劝,抬手把炭炉中的炭火熄灭了几块儿。
火光暗淡,姜稚月这才感觉到了一絲凉意。
可没过片刻,那股燥热似乎又卷土重来一般,甚至比之方才更甚。
她忍了好半天,实在忍不住,这才站起身来,略带扭捏地小声道:
“我去、我去换身衣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