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回去后,被着恼的姜稚月赶去偏房住,一个人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想,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荷园之事说不准就是宋砚辞故意激怒他,好让阿月生他的气。
从始至终整件事都在宋砚辞的谋划当中,只除了……母亲那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下去,他哥没懵多久,他倒是生生愣住了。
月凉如水,远处树叶沙沙作响。
院中的两个人无声僵持着。
宋知凌紧紧攥握着拳,指骨攥得青白,恶狠狠地看了宋砚辞良久,最后泄气般撇过头去,默不作声松开了收。
宋砚辞静静瞧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起了正事:
“过几个月,我们兴许就能回宋国了。”
宋知凌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回头:
“这么快?!”
“嗯。”
宋砚辞捏着手中箭矢的木杆,来回捻了捻,视线落向箭尖:
“如今皇室凋敝,父皇只能召你我回去。”
宋知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哥做这些值得么?甚至不惜将你我和阿月置于险境。”
“置于险境?”
宋砚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皮上下将他一扫,嗤笑:
“你以为你我不争,等到大皇兄继位或是鄞王专权,就有你我的活路?真正置你自己和阿月于险境的,是你自己如今荒废的武艺。”
“回去好好练吧——”
他不欲与他多说,只定定看了他一眼:
“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
宋知凌刚抬脚离开,闻言猛地顿住,语气不善: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还是少操心得好。”
他朝他冷冷看了一眼:
“你让姚盈初离开,存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但晚了,从前我念着阿月的心思让着你,可如今阿月已是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到的妻子,只要我不死,你就永远——”
宋知凌扯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
“只能是她夫君的兄长。”
宋知凌回去的时候,姜稚月刚沐浴完。
他脚步刚踏进房门便不由呆住了。
梳妆镜前坐着的少女唇红齿白,乌发如瀑布般略有些湿润地披散在身后,身上一件薄而柔软的玫红色绸缎寝衣半裹着身子,勾勒出袅娜妙曼的曲线,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嫩得吹弹可破。
许是在水中泡得有些久,少女如玉脂的脸颊上微微浮现着潮红,如一朵牡丹花一般娇艳欲滴。
听见动静,她停下手中梳头的动作,透过镜子朝他看过来。
剪水双眸中满是潋滟的水雾。
她对他展颜一笑,灿若春华,霎那间房间里的其余所有都黯然失色。
“你回来啦?”
姜稚月的声音空灵娇俏,“我还以为你要去好久呢。”
宋知凌吞了下口水,有些魂不守舍道:
“嗯、嗯,是……是没多久。”
他站在那里,全然没有了方才与宋砚辞说话时的狠戾,就像是一头恶狼突然变成了一只毛发柔软蓬松的大狗狗。
刚说完,姜稚月就“咦”了一声,起身朝他走过来,拽了拽他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