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在宋知凌靠过来的时候,姜稚月就知道自己还未对他动心。
因为太熟悉了,他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他靠过来的时候,姜稚月除了尴尬,再没有旁的感觉。
她甚至还有闲心能分出精力去数他眼睫毛的数量。
现在想想,若是方才没有那场意外,她也会在宋知凌靠近的最后一刻,将他推开吧。
姜稚月有些心虚地瞄了宋知凌一眼。
宋知凌一直在关注她的情绪,见状不由握住姜稚月冰凉的小手,替她暖了暖,低下头去关切问她:
“怎么了?还害怕么?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都怪我不好,不该带你来此。”
原本安静到窒息的马车里骤然響起男人響亮的声音,姜稚月被吓得心突突直跳,慌乱之余,瞧见宋砚辞也循声望了过来。
男人的目光正直直落在她身上,如有实质般充滿压迫感。
姜稚月的心脏因他讳莫如深的视线跳得更乱了。
她慌忙咬住下唇,竭力保持神色如常,摇了摇头,小声道:
“我没事。”
说完,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宋知凌的手中抽了出来。
宋知凌因满怀心事,并未察觉到她的动作,沉思半天,蹙眉看向宋砚辞:
“哥,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砚辞看了姜稚月一眼,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语气淡淡的:
“回去说。”
回到雪竹苑后,宋知凌先将姜稚月送回了西院,又急匆匆赶去宋砚辞的院子。
刚一进去,迎面便是银光一闪。
宋知凌喝酒后脑中迟钝,猝不及防被袭击,又是在自己亲哥的院子,霎时间愣在了原地。
直到那支箭矢擦着自己耳边射过去,他才猛地回过神,抽出匕首格挡起来。
宋砚辞的箭又快又稳,一张弓同时能拉出三支箭齐攻宋知凌上中下三路。
宋知凌挡得吃力,未过多久便有些体力不支。
宋砚辞像是故意逗他一般,将他身上的衣衫射得破烂,条条缕缕挂在身上,有些说不出的滑稽。
“宋砚辞!你发什么疯?!”
宋知凌又挡了几下,见自己衣衫上烂掉的地方越来越多,干脆把匕首一扔,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揪住轮椅上男人的衣领。
怒气冲冲吼道:
“别以为你是我哥我不敢揍你!”
宋砚辞神色如常地坐在轮椅中,就好像被人攥住衣领的不是他一般。
他静静看了宋知凌片刻,挑了挑眉:
“怎么?还要想上次在荷园中那样么?”
说着,宋砚辞拿出手中的羽箭,从下自上绕过宋知凌的手臂,泛着幽光的银色箭头直指他下颌。
接着他轻轻向外一拨,宋知凌的胳膊就顺着他的力道松开了。
对面站立的青年胸腔起伏喘着粗气,凶狠的眼神中满是不甘,却不敢再对他反驳半个字。
那日在荷园,其实最先挑起的是宋知凌。
他因白日里在王家花园的事憋着一股气,回来去了芸夫人院
里没多久,见到宋砚辞来,两人说了几句,也不知哪句话点炸了他,他就同宋砚辞动起手来。
但其实与其说是两人打架,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挨打。
他都不知道宋砚辞的武功什么时候竟然这般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