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首,雪颈勾出脆弱的曲线。
近乎完美的弧度莫名催生出人心底阴暗的摧毁欲。
宋砚辞眸色微黯,轻滚的喉咙里溢出一丝轻笑:
“夫君?”
他的声音又哑又低,像是将这两个字在舌尖玩味地滚了一圈一般,目光紧攫着她的视线,语气温润:
“我并未怪过阿月的夫君什么,你不必急着代他道歉。”
宋砚辞的语气同从前那些年一样,温柔而平静,令姜稚月忍不住微微抬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见她看过来,男人微微挑了挑眉,唇角含笑:
“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是我与知凌之间的个人恩怨。”
“那你——”
宋砚辞的神色再正常不过,但不知为何,姜稚月总覺得他的这种正常反倒像是一种莫名的反常。
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和眼神,令她感到说不出的窒息。
她抿了抿唇:
“那你来这里,是要给我什么?”
姜稚月依稀记得,他方才过来,是说有东西要给她。
她话音刚落,宋砚辞就用下颌点了点旁边,唇角轻勾平静地看着她:
“听说今日雪兔的笼子坏了,我这里恰好有一个,瞧着大小合适,便给你送过来。”
姜稚月视线顺着朝他手边的桌案上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那桌上放着一个紫檀木雕金丝的笼子,显然是宋砚辞方才随手放的。
但令她紧张到心跳加速的是
——在那笼子旁边放着的那支金丝楠木锦盒……
虽然那个锦盒从外观上并不能看出什么异常,可姜稚月依旧觉得羞窘。
甚至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看到和那笼子并排而放的锦盒之后,她就总是觉得对面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层深意。
白日里在水榭中见到他时,那股浓郁的栀子香像是再次萦绕在了鼻尖。
姜稚月的脸颊骤然攀上热意,恨不得此时立刻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她慌乱地摇了摇头,拒絕道:
“不必了,云笙今日已经为我寻来了一个笼子,大伯这个……就拿回去吧。”
原本以为宋砚辞会再说些什么,不料在听到她的拒绝后,他应得十分干脆:
“也好。”
姜稚月窘迫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宋砚辞神色中并无异样,只笑道:
“既然云笙给你准备了,那便是我多此一举了。”
姜稚月咬着唇没说话,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这句话,也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宋砚辞脚步微动,顺手提起桌上的笼子,淡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说罢,见她不说话,他手指在笼子的提手上摩挲了一下,缓缓转身朝外走去。
“宋砚辞!”
就在宋砚辞的手指刚搭上门扇时,身后小姑娘忽然连名带姓出声叫住了他。
他的动作一顿,伸出的手指下意识捏攥成拳缓缓落了下来,转身意味深长地看向她,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