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对其中含义还懵懵懂懂不甚清楚,他却也并非不愿顺从一下手足的心意。
杨荣清神色平静:
“并没有这样的事,是兄长多心了。”
“不要叫什么’兄长‘了,叫哥——怪我记性不好,竟不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端起来的。”
而今长身玉立的如玉少年,当年也不过追在他后面喊哥的小屁孩而已。
杨驻景想,在他眼中是一直不曾变过的;
到底是何时开始不一样的呢?
“你既然心中坦荡,为何送我东西?”
“那一件披风,哪怕是在京中也称得上珍贵,你又是如何得来的?为何不自己留着?”
杨荣清只淡淡听着,语气不紧不慢,眼神却有些冷硬,叫人心里硌得慌:
“兄长才是世子,是嫡长。”
“若有什么好东西,岂不应先着兄长来么?”
“荣清为幼,居下位,自然不敢独占宝物。”
杨驻景抿了抿唇,伸手去扳他的肩膀,却被躲开。
“你——”
“兄长若是没有其他要紧事,荣清便先告退了。还与荆侍郎白侍郎有约,不能迟了。”
他才转身,却听杨驻景又在他身后道:
“……临行前,姚伏要我当心你。”
“圣人赐给我弓,赐给你甲,也有许多流言蜚语。”
“可是你分明清楚,也说了,’都是外人‘;”
“难道真要为了他们那些卑劣揣测,令你我二人离心?”
杨大公子这一番剖白已是将话说的不能再说,只差要把心掏出来给人看看;
时局紧张,事情境况也都越来越差;
一切都如绷紧了的弓弦,连有挥戈驻景之勇的人也不能安心。
来边疆本就不是什么好事,他已承担不起更多损失了。
事情都还未发生,他也就不能做什么;
可是若是等到弦满而折,万物入局,那就是积重难返之势。
天地将崩,狂涛卷岸,无人可自保于风雨;
便是他有再多诚心赤血,恐怕也难以挽回一毫。
只盼……
杨荣清却只如没听见般,顿了顿,就离去了。
……
杨二公子回到自己的住处,见到已有人影在窗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