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谕只是慢了一会儿,太子竟然直接动手去撬他牙关,太子不似那些人一样惯着裴宁谕,自从太子不装了后,没怎么顾忌过他。
他咬了太子一口,太子也咬了他一口,裴宁谕绷紧的肩胛骨撞上冷钢墙面,剧烈咳嗽着,睫毛在颤动,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像只被激怒了的狼:“你再这样我就……”
他就怎么样?
裴序不也得跪在太子面前吗?
裴宁谕气不过,使足了力气提了太子一脚,丝毫没顾忌后果,太子硬生生挨了,挨完还笑了下,裴宁谕又觉得那个笑是在挑衅他,又拿头磕向太子的头,他的手被绑着,有什么用什么,一个军官居然跟三脚猫似的毫无战术而言。
“帝国最年轻的军官。”太子束住他,用手掌拍打他颤抖的后腰,“怎么连学舌都不会?”
“真可惜。”
太子的叹息拂过耳际:“我其实真的不想你恨我。”
裴宁谕看着太子虚伪的一张脸,厌恶掩盖不住,他其实不信太子真的会开放白塔,太子把他弄进白塔,目的是把他洗干净往别人床上送,太子有那么蠢吗?
裴宁谕:“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
太子勾唇,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原来我在宁谕眼里有那么善良。”
*
顾时泽因为裴宁谕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有人在军校里散发一些暧昧不明的小传单,上面分别P上了裴宁谕的各种身体部位,和羞辱意味极强的话,顾时泽找到了造谣的源头,销毁了一批小传单。
但想要真正阻断军校里那些戏谑调侃的声音难上加难。
那些小传单上,裴宁谕军装领口是扯开的,嫣红的舌尖吐出来一点,他半眯着眼睛,往日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蒙着氤氲雾气,含着一汪春水。
说实话,这张照片P得有点不像裴宁谕本人了,因为裴宁谕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但顾时泽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将被揉皱的传单攥在手心,并且鬼使神差地索要了原图保存进了自己的加密文件夹里。
顾时泽脑子里想过无数遍裴宁谕此时会有多痛苦,最难以接受裴宁谕变成这样的人其实是他,他跟在裴宁谕身后那么多年,不单单只是喜欢裴宁谕,其中还夹杂着仰望。
可是当太子身边的宫廷侍官告诉他,他有资格进入白塔见一见裴宁谕时,某种更阴暗的欲望突然咬住了心脏。
尤其是侍官告诉他,他是第一个被允许进入裴宁谕所在囚室的人。
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在等待的过程中,每天晚上他被一股燥热烧得难以入睡,一闭上眼都是些他肖想出来的凌虐画面,谁让宁谕这么对他,他被冷落那么久,宁谕真的对他有过半点愧疚吗?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
宁谕还是一次次践踏他的真心。
他做了一个又一个梦,宁谕蜷在囚室角落,冷白皮肤浮着不正常的潮红,而自己军靴碾过他的颤抖的脚踝…在梦中,他可以在宁谕身上肆意发泄自己的不满。
那些在军校里散布的小传单也给他顾时泽勇气,好似裴宁谕真成了什么可以随意玩弄的东西。
不得不说,太子走了一步好棋。
轻而易举瓦解了顾时泽。
毕竟,除此之外,顾时泽不可能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一旦裴宁谕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们所有人,都别想得手。
顾时泽打了一天的拳,打到最后帆布沙袋凹陷处已经渗出细沙,顾时泽喘着粗气,手都是麻的。
顾时泽觉得自己很贪心。
他既想要裴宁谕回到从前,又想要裴宁谕爱他。
可这两项并不能兼得,最终顾时泽挣扎了一下,他郑重其事地洗了个澡,穿上一件象牙白立领军礼服,腰间配着三指宽的鎏金绶带,由宫廷侍官护送至白塔中。
侍官将他送到门前,就告诉他,这段路需要他自己进去。
顾时泽大步迈着,很快将侍官抛之脑后。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见到宁谕他会干什么。他大约会先问问宁谕有没有吃什么苦,宁谕大约会皱着眉,咬着牙骂他蠢货,一天到晚问一些没用的问题。
他想好好向宁谕表白自己的心意,问宁谕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这里,他们反抗不了太子,隐姓埋名一起离开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结果,推开门那刻,顾时泽所有热望骤然冻结。
顾时泽心潮澎湃,见到的却是裴序铁青的一张脸。
或者说,不只有裴序。
他还看到了傅褚、尹席殊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