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初策一身寻常打扮,仿佛还是少年时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初策。
可惜,他早就不是了。
苏珏展颜一笑:“确实是巧,小二,不用麻烦了,还是这间。”
“那好,公子,我这就去准备,还是芜红吗?”
“嗯,再添一份牛乳茶,还有一份米糖糕。”
苏珏摸了摸一旁小苏元的头,这孩子喜甜,最是喜欢这些。
“公子,请进,里面还有您的一位故人。”
宗政初策向前走了几步,亲自去迎苏珏进来。
“是韩大人吗?”
苏珏心思通透,一想到那日韩闻瑾从将军府出来,便知韩闻瑾能救他出来是因为雍州王的缘故。
是以宗政初策口中的故人是韩闻瑾。
不过,这位雍州王对他的种种示好只是因为他北燕君主的身份吗?
还是因为其他的缘由,苏珏一时没想明白。
“正是。”
随着宗政初策将门推开,苏珏看见的便是韩闻瑾跪坐烹茶的风姿。
“玉华,芜红已经烹好。”
见苏珏进来,韩闻瑾放下煮茶的,也是展颜一笑。
“韩大人。”
“小二,添炭,上茶!”
“得嘞!”
四人各自落座,茶室里一时只有茶水咕噜之音。
……
轮台城头夜吹角,轮台城北旄头落。
很快就到了西楚大军开拔之日,之前由身在雍州的承文将军问卜。
今日,即是大吉。
在刘将军的带领下,包括穆羽麾下的五千名巡防营士兵一同开拔岹爻关。
然而岹爻关多丘陵,车军行进不易,还是要靠骑军冲锋陷阵,为步军开道。
楚越作为百夫长,一路身先士卒,从不喊苦叫累。
随着大军逐渐靠近岹爻关,楚越这群新兵才感受到战场杀伐的实感。
鲜血与死亡每天都在上演。
房屋破败,百姓流离失所。
楚越曾亲眼所见岹爻关的百姓易子而食。
还有那挂树上在的尸体,血已经流干,却仍旧死不瞑目,怀里甚至还抱着刚出生的婴儿。
一开始楚越还会呕出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残酷。
然而这种残酷还只是一个开始。
这夜,月色惨白地照在西楚军营暂时的驻扎之所。
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他人都在休息。
楚越也靠着光秃秃的树干闭目养神。
她睡不着,脑海里尽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见所闻。
天下安定,就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