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青州军营内。商羽携禁军逼近,茂王占据邕州,距青州补过百里。
两军包夹之势,已?然形成。谢沉舟已?没日没夜般,同几位副将议事多次。
几位副将争执不休,迟迟未能就对敌战术达成一致。
一人献计道:“商羽军队粮草充足,马匹丰盈,硬碰硬未必会?输,但若茂王倒戈,便会?对殿下形成包围之势!”
“末将认为,撤退保全为上。”
另一人拍案而起:“我呸!退你个大爷,要是商羽兵分三路,在撤退之路拦截,你欲教我军全军覆没?”
又有人道:“殿下眼疾突发,贸然上前?线,若是让敌军瞧出端倪,或再?受伤,后果该当如何?若是不上前?线,岂不教百姓猜测殿下畏战?”
“畏战?老夫打先锋,殿下只用坐诊军中,便可看老夫将那商羽小儿打得落花流水!”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吵吵得秦惊墨太阳穴突突。连日休息不好,他本就烦躁到极点,正欲发作,转眼却瞥见?主座上,神色难辨的谢沉舟。
秦惊墨忍了又忍,最终只清了清嗓子,道:“且罢。诸位都是为了殿下大业,何必争执不休。殿下自有决断。”
谢沉舟微微扯了扯唇,周身?却无平素里的温润谦和之气?。他几乎是决策的语气?,言简意赅道:“擒贼先擒王。”
有人疑惑道:“殿下的意思?”
他扶着座椅扶手,缓缓向?前?坐了坐,而后散漫地叉开腿,手抵着下巴,“商羽最在意的是什么?”
秦惊墨挑眉一笑,毫不客气?道:“殿下的命。”
“嗯,”谢沉舟颔首,“那就给他。”
有转不过弯的老臣吓得当即跪下,劝阻道:“殿下,不可啊!”
“一出苦肉计罢了,”谢沉舟灰暗的眼此?刻透出些狠戾之气?,朝方才,主张撤退的那名将领昂了昂下巴:“薛副将,你去投降。”
一日后,薛拯主动投降,以绑了谢沉舟为诱饵,商羽果然上钩。
他被五花大绑,押解进谢沉舟的营帐。见?到主座上,悠然自得的谢沉舟,商羽几乎是瞬间暴怒,叱骂道:“商醉!你个阴险狡诈之徒!鼠辈小人!”
“嘴巴放干净点!”薛拯上前?,一脚就踢在他的腿心骨。商羽吃痛,扑通跪倒在地。
他被按着不起,面目却狰狞:“商醉,我父皇待你不薄,你却行?篡位谋逆之事,不怕遭天谴么!”
商羽如此?有恃无恐,便是笃定?谢沉舟不敢杀他。若是这般杀了,便是师出无名,坐实谋逆罪名。
“天谴?”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他凝眉嗤了声,理直气?壮道:“商世承都不怕,本殿怕甚。”
他居高临下,耷拉着眼皮,如同在看一条狗:“弑父杀兄,残害皇嗣,桩桩件件……你别蠢到告诉本殿,登上皇位,就是对他的天谴。”
“你……”商羽先是面色一变,很快却又大笑起来:“那又如何?你一家?之言,天下百姓会?信?”
谢沉舟也笑了,不过那笑却如阴鬼罗刹般狠戾:“谁若不信,那便杀。”
商羽瞪直了眼,显然未想到他谦和温润的外表下,手段并不比自己差。
谢沉舟觉得无趣,幽幽起身?道:“罢了,关他在这几日。”他慢慢走向?商羽,却并未再?做什么事,只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冷笑道:“本殿许久未见?兄长?,自然要好好招待。”
商羽却以为他是反话,要对自己用刑,急迫怒道:“商醉!你敢?父皇不会?放过你。”
谢沉舟挑眉:“商羽,你可一日不在,但军营却不可一日无主帅。你猜猜,待你回去,军营是你的,还?是商缙的。”
商羽如遭雷击,倏然浑身?瘫软起来。大皇子商缙,此?刻也在自己军营中。纵然他再?不喜商缙,但为装出表面的兄弟和睦,他还?是给了商缙一个军职。
可他却不愿在谢沉舟面前?露怯,强装镇定?道:“不可能。他不敢,阿爹看重的继承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