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思疑惑抬头:“这个时辰,怎么雀鸟还叽叽喳喳的。”
容栀也仰起了头,待看清树上情状后?,她却是微蹙了眉头。
一连串深褐色的雀鸟停驻于树梢,似是听见了商九思的疑问,其中一只?歪了歪头,挑衅般扇了扇翅膀。
她怎么觉得,这只?雀鸟如此眼熟,好像常停在侯府后?院那只?。但裴玄不?是带着它出去遛弯了么?
“哎,”商九思同那雀鸟目光相?接,被它鄙夷的态度惹毛,美目一瞪就嚷嚷道:“你个小小雀鸟,信不?信本?宫叫人把你抓了煲汤?”
说罢她煞有其事般欲唤守在几里开外的红缨。
许是被她尖利的喊声惊到,树梢上歇息的雀鸟们毫无征兆地躁动起来。而后?那只?被挑衅的雀鸟骤然飞起,一个猛冲就往商九思头顶而来。
“郡主!”
商九思全然不?知,刚一扬手,就被容栀捉住,不?由分说打?落下?去。
“你……”她手背一痛,不?可置信般望向容栀,话音未落,却见容栀突然伸手,护在她发顶就将她揽住。
商九思整颗脑袋埋在了容栀怀里。她满头珠钗乱颤,又薄又尖的金叶子刮得容栀胸口?生疼。
容栀顾不?得许多,头顶雀鸟成群,越冲越低,简直是明晃晃地要撞向商九思。
周围人也乱作一团,男子们都去上游放河灯了,只?剩下?些小娘子,还有卫蘅姬焦急地叫喊。
商九思全然呆住,傻站着拖也拖不?动。容栀本?想让她往旁边躲,也只?得放弃地原地不?动,先以身护住。
鸟雀七嘴八舌地叫着,飞速掠过二人,而后?于低空散开,很快不?再聚集,而是在不?同的枝头停下?。
侯着的侍卫本?要出动,却又被容栀一个眼神逼退。商九思受了惊吓,太多人围住,只?会?让她愈发惊慌。
“没事了,没事了。”如同哄孩童般,她轻拍着商九思的脊背。
商九思哪受过这种屈辱,鼻子一红就要嚎啕出声。容栀急忙小声道:“这儿人多,郡主可想好?”
她立时收敛许多,头虽还埋在容栀颈间不?肯出来,却是吸溜着鼻子,半晌不?出声了。
待稳好心神,商九思才慢吞吞站直,将露在外侧的手臂检查了一遍。她翻着看了许久,未见一点伤口?的痕迹。她只?得扶正珠钗,有些尴尬道:“好像……本?宫并未受伤。”
容栀显然比她更早发觉,她完好无损这个事实。容栀心中那点诧异很快消散,她勾出抹温和的笑,“沂州的雀鸟是比较凶些。”
“阿月……”商九思突然指着她的手腕,捂着嘴不?可思议道。
方才为了护着商九思,她整个小臂裸露在了外面,连同那枚花环也一览无余。
可现在那腕上只?留余香,哪里还能瞧见花环的踪影!容栀也疑惑地抬起手仔细看了看,确认不?是掉落在地,她只?得无可奈何?地抬头。
领头的雀鸟嘴里衔着的嫣红色,不?正是她丢失的花环。
如此场面颇有些荒谬。容栀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得不?接受般,劝说商九思打?消了差人上树抓鸟的念头。
谁能想到有天还要受鸟的气,商九思气呼呼地只?撅嘴:“真是欺人太甚。”
卫蘅姬也感叹道:“缘分啊。”天定如此,县主同谢怀泽注定不?是良配。倒是同那个逐月郎君……
容栀及时制止住她欲八卦的心,“我也去上游放河灯,你们且在这歇着。”
卫蘅姬一头雾水:“那儿都是郎君,你去做甚。”
容栀头也不?回,接过流云递来的栀子河灯,“谁规定的,我们小娘子只?许等着接。”
放河灯是为了求爱,似乎成了约定俗称的规矩。郎君们在灯里塞上字条,上写些闺房私话,又或者是对心仪小娘子的祝愿。总归是祈求平安顺遂的吉祥话。
小娘子们先前是不?知河灯的样式的,也有许多素不?相?识之人,凭借感觉随手捞上一盏而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