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秦央沉睡的面容沉默片刻,陶宁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弹出手中铜钱,屋中烛火应声而灭,铜钱落在了桌上。
又是一夜过去,乔家村在鸡鸣声中醒来。
陶宁拿来了粥继续给秦央喂下去,她先喝一口,抵住舌头喝下。
一边喂,她一边想醒来也估计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了。
院中,乔芯去倒熬好的药,隔壁的小土松又跑过来玩了,她给了一块鸡骨头让它啃着玩去。
那小土松简直爱不释口,高兴得不行,小尾巴都要摇上天。
乔芯:“特地留给你的,别把乳牙给咬崩了。”
绕开那只热情小狗,乔芯端着药往屋里走去,却见房门没关,只是虚虚掩上,还剩一条缝,她手一挨上就给推开了。
光影映入,也让站在门后的人看清了门内的场景。
陶宁坐在床边,弯下腰与床上的人影双唇紧贴,今天晴光灿烂,甚至乔芯还能看见陶宁将舌头伸进她口中,唇齿交缠,密不可分。
乔芯脑袋嗡的一声,脸上温度瞬间攀升,作为一个及笄不久的少女来说,这场面是闻所未闻的。
垂眼喂粥的陶宁听见惊呼声,眼尾睨了一眼门口的人影,以防呛着秦央,她不紧不慢渡完最后一口粥,直起身来用手帕擦擦她唇角。
做完这一切,她转头向门口看去。
此时,门前的人影已经离开,只剩下一碗飘着热气的药。
陶宁过去端了起来,试了试温度,全给喂了下去。
将碗拿出去洗的时候,陶宁只看见乔家奶奶坐在屋檐下,她闭着眼睛假寐,手摸着怀里的狗,乔芯不在。
她左右看了看,没看见人,也不好意思叫醒睡着的老人家,蹲下打水洗碗。
直到傍晚,乔芯才回到家中,边哼着歌,边上下抛着手里的钱袋子,铜钱被上下抛动,发出哗哗的脆响。
她跟奶奶打了招呼后,径直走向厨房,不多时,小院里又飘起了饭菜香味。
“叩叩。”坐在床边假寐的陶宁被敲门声惊醒,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打开门后,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乔芯,双眼大而明亮,她伸手一指亮堂堂的堂屋:“吃饭了。”
陶宁也出门去,临走前看一眼仍未有动静的秦央,悄然关上门。
乔芯忽然说:“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没有喂药管,才要这样嘴对嘴喂药喂饭,我家有喂药管,我等会给你找来。你跟你姐姐关系真好啊,我爹娘只有我一个,我也想尝尝有人陪我玩,陪我长大的滋味。”
之前她奶奶病了,没办法自己吃药,就是乔芯口含着药给她渡过去的,最后好歹是撑过来了。
陶宁却说:“不是的,她不是我血缘姐妹。”
乔芯扭头看来:“你不是说她是你姐姐吗?”
陶宁:“姐姐,不只有这个意思。”
若是平时,乔芯知进退便不再问了,不知今天怎么了,心口堵着一口气似的,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乔芯一脸无谓道:“那还能是什么意思?”
陶宁温和而坚定道:“在我这,是妻子的意思。”
乔芯:“……”
之后乔芯又不说话了,难得的吃了一顿沉默的饭。
吃完饭后,乔芯跟着陶宁去厨房,看着她忙上忙下热药,眼里的珍视并不作假。
在柴火燃烧声中,乔芯忽然出声:“好好的,你干嘛直接告诉我,就不怕我乱说吗?”
俞朝就算在民风开放,但也没到这份上,这磨镜之好的事情她只在说书先生嘴里听过几句,引起满堂哄笑。
更多的还是被肆意点评的听众们塞了一耳朵的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她娘也十分认同,要她早日寻到如意郎君。
当时她就想:如意郎君还是算了,如意娘子还差不多。
就算乔芯再怎么大大咧咧,也做不到陶宁那样对一个陌生人直言不讳。
陶宁:“说不说,是你的事情,可不如实说,就是我的不是。”
乔芯咔哒一声,把料理台上的辣椒梗给掰了下来:“好吧,我好像有点理解我前几天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