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敢说裴珩,矛头都在纾妍身上。
无非是她如今不懂规矩,又无力管家之类的话。
说来说去,无非是为管家权!
实在忍无可忍的云阳县主放下箸:“斋菜不好用?”
赵氏忙道:“并无。”
她这回有孕,一闻到油腥就想吐,寺中斋菜倒很符合她的胃口。
云阳县主:“那还堵不住你的嘴!”
赵氏讪讪,眼泪都要淌出来:“儿媳只是担心母亲过分操劳,累坏了身子。”
裴瑄也忙替妻子说好话:“倩儿确实担心母亲身子,并未为管家权。”
云阳县主实在看不惯他被赵氏拿捏成这样,懒得再跟赵氏计较。
饭后,赵氏负气离去。
一回到禅房,她就伏在床上哭,边哭边抱怨。
“大的握着管家权,小的又得了偏爱,唯独我什么都没有,还要受这份闲气!”
“再怎么我也给她生了一个孙子,指不定腹中这团肉也是,可你瞧瞧她何曾给过我好脸色!”
“你还有我。”裴瑄安慰。
“我要你有何用!”赵氏哭:“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每个月又有多少俸禄!如今大伯都肯给你机会,让你去礼部,你也不去!”
“我资质平庸,未必合适。”裴瑄耐心跟她讲道理,“更何况刘尚书觉得我做得极好,还同大哥哥提及我,刘尚书那个人一向铁面无私,甚少这样赞人!”
他说起这些时,神情颇为自豪。
赵氏却不以为意,“区区一个造兵器的从六品小官能有什么好!能比得上户部的肥差?你莫要被你大哥三言两语给哄住!”
裴瑄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但又怕她伤了胎气,也不跟她争。
赵氏:“你去同母亲提管家权的事儿!”
裴瑄很是为难:“你如今怀着身子,非要管家做什么,万一再累坏了。”
“你懂什么!”
赵氏看他不愿意,索性撂下狠话:“等回府后,你就去要!你若不要,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索性咱们也别过了!”
*
窗外骄阳似火,用过午饭的纾妍精神愈发倦怠。
早上还不怎么觉得,此刻全身乏力得很。
裴珩道:“下午法会你不用再去,好好在屋里休息。”
纾妍本就不想去,自然求之不得,往床上倒去。
法会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裴珩也陪她躺了一会儿。
她顺势钻进他怀中,跟只小猫似的乖。
裴珩难得惬意地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
裴珩到法会大殿时,所有人都已经到场。
云阳县主见他独自一人来,有些不悦,“沈氏怎没来?”
裴珩神色淡然,“她身子受累,儿子没让她来。”
云阳现在被长子这句直白的话噎住。
他真是愈发荒唐,居然当着佛祖的面说话这样没有避忌!
她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佛法,希望佛祖莫怪。
法会结束后,已经是傍晚,外面飘起雨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