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掌柜的没想到他急着挣钱,为了省事儿、省银子,没换盒子,竟会留下这么大的纰漏。
“秋意阁”三个小字刻在盒底,真是让他有口难辩。
但让他就此承认玉面膏是秋意阁的玉容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会儿还有客人在,他若是认下这事,他们玲珑阁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掌柜的双手一摊,一脸无辜道:“我们玲珑阁只做胭脂,装胭脂膏子的木盒是去外头买的,上头为什么刻了这些字,我们也不清楚啊!”
“或许是人家木工坊特意做的印记吧?”他煞有其事地猜测。
霍傲武定定地看着他:“你不清楚,有人清楚。”
“你这木盒在哪个木工坊买的?不如我们走一趟,去问?问?木工坊的人,为什么要刻‘秋意阁’三个字,这到底是哪个铺子的印记?”
掌柜讪笑一声,嘴硬道:“这批木盒是原先在铺子里做工的的伙计采买的,那?伙计前些日子辞工了,如今不在罗郡城了。他到底是在哪里买的,咱也不知道啊!”
“要不这样,我遣人去打听?打听?,等得了消息,咱们再一道儿去那?木工坊问?问?,也好还我们玲珑阁一个清白。”
寻个相熟的木工坊,塞些银子让他们认下这批木盒就是了。玲珑阁掌柜心里有了主意,腰杆儿都挺得更?直了,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狡辩,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投机取巧,将秋意阁的玉容膏,说?成?他们玲珑阁的东西?,以此谋取名利。
可铺子里的客人们也不是傻的,话说?到这份上,他们心里也有数了。
霍傲武有理有据,而且他气势强大,神色笃定,莫名的让人觉得可信;玲珑阁掌柜的解释听?着也合理,但这巧合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原本想买玉面膏的人,这会儿都打了退堂鼓。虽然这膏子好用,但这掌柜的行事让人不齿,他人品低下,谁知道会不会在这膏子上做什么手脚呢?
几位公子小姐都带着下人离开?了。
霍傲武身?形高大、肌肉结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身?上穿的也都是好料子,看着不是个好打发的。掌柜的怕他发难,早就给铺子里的小丫头使眼色,让她去搬救兵了。
可救兵还没到,霍傲武自己走了,掌柜的悄悄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不安。
霍傲武倒了一盒玉容膏,还将铺子里弄脏了,可玲珑阁掌柜也不敢拦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了门。
*
霍傲武出门后,径直回了客栈。
这掌柜的是个老油条了,同他再争辩下去没什么意义。若是来硬的,倒能给他些教训,可这回出门是为了护送阮意文进京赶考的,不能出岔子。
但这事儿霍傲武也没打算不管。
玉容膏卖得远了,少不得有这样的事儿,阮意绵他们早有心里准备了,也不会太为这种事情烦心。
可若是没遇见便罢了,既然遇见了,霍傲武便容不得旁人盗窃他家小夫郎的心血,为自己的铺子攒名声。
听?那?些客人说?玲珑阁靠玉容膏,压了别?的胭脂铺一头时,霍傲武心里便有了主意。
玲珑阁掌柜现在能嘴硬,等罗郡城其余的胭脂铺都开?始卖玉容膏了,他还怎么厚着脸皮说?那?是他们玲珑阁研制出来的膏子?
回去后,霍傲武同袁义、郝运他们交待了一声,让他们将罗郡城的大些的胭脂铺都跑一遍,将玉容膏的事儿宣扬出去。
玲珑阁靠玉容膏压得其余的胭脂铺喘不过气,那?些胭脂铺的掌事若是知道了真相,多半会去芜阳县买些玉容膏回来。
这样一来能让撕破“玉面膏”的真面目,报了前头被玲珑阁欺压的仇;二来也能为自己铺子挣钱,何乐而不为?
玲珑阁的玉面膏,卖得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