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知没回答,关上门,自己去梳妆镜前坐下,摘下发簪。
他将她的态度视为默认不想他过来。
他起身走过去,坐到梳妆台上,一动不动看着她。
不管什么时候见她,他都会第一时间被她的面庞所吸引,就如此刻。
但她并不看他,冷着脸,带着几分嫌弃。于是种种愤慨、不甘与委屈又浮上心头,他问:“你还没说你们说什么说了这么久。”
她不愿被他这样居高临下逼视、质问,停了动作,语气虽平静,却是有心顶撞:“说了许多,不记得了。”
他伸出手来触向她下巴,要她看向自己,被她躲开。
他又伸手,这次是要捏住她下巴,又被她抬手推开。
随后她就站起身从梳妆台前走开,似乎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他却从身后追过来,较劲似的拉住她胳膊,将她拽向自己面前,贴住自己的身体。
她下意识就将胳膊挡在两人中间,忍无可忍道:“我今晚很累,怕是不能服侍表哥。”
“是熬夜谈心累的吗?”他反问。
程瑾知不由生怒道:“那是你弟弟,是我表弟,你若是个正常人就不该揣度我二人,我有和他说话的权力。”
“那我也有来这里睡的权力,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他说完就搂过她的腰,她则推拒反抗,一边往后躲,他却一步追上来,她再往后退,就被他捏住肩头重重按向床上,人很快就覆身上来。
“你放手——”
她真正用力去反抗,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较劲,而是真正制住她,意欲明显地去移开她腿。
于是她越发激烈地反抗,怒声道:“你别碰我!”
从来没见她生气,第一次生气竟是对自己,他强硬道:“我碰了又怎么样?你不会忘了我是你丈夫吧?”
说完就一把撩起她裙子,随即去扯她腰间系带。
她感受到莫大的屈辱,却被他按在身下,死活挣不脱,而他沉着脸,一手扣住她两只手腕,猛力之下将她腰带扯断,随即就揭去她上衣前襟,露了里面隆起鹅黄色抹胸。
身体最隐秘之处如此暴露在他眼前,她悲愤欲绝,拼了全力挣扎,终于趁他不慎将右手挣脱出来,当时想也未想,直接抽了头上一只发饰当利器朝他手上划去。
那是一只金钗,有着尖尖的两只脚,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正好划到他手背,划出两道寸许长的口子,顿时鲜血如注。
两人都怔住,他停了下来,看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她。
陡然见血,她也有些惊慌,又因此刻的处境而屈辱悲痛,一时间湿了眼眶,手上扔紧紧捏着那只滴血的金钗,却是不知所措。
他手上的血就那么滴,滴到了她抹胸上。
她捏着钗子,含泪又含怒地看着他。
他突然起身,二话没说,沉默着离了卧房,开门出去,庭院中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程瑾知躺在床上,一边拢起自己的衣服,一边再也忍不住,越发伤心悲痛地哭起来。
秦谏出了绿影园,一手拿出手帕来按住淌血的手背,快步往前走,却也没往漱石斋去,也不想往别的地方去,信步一转,转到了西边角门,叫醒磕睡的门房,让他开门,自己径直出了府。
这些年没有宵禁,沿着街道往前走,没几步便是灯火通明的太华街,他步入闹市,伫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却不知去哪里。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就是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原本说她和秦禹亲密只是些小小的不乐意,谈不上生气,后来知道陆九陵的事,他更加知道他们只是姐弟,因为她心里另有他人。
他只是借题发挥,然后陡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原本去找她,是要和她好好说话的,最后却闹成了这样。
他在街头站立良久,最后去了八仙楼,给了店小二银钱,和他道:“去城东沈御史府上,叫他们府上二公子沈文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