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那时候程瑾知已经和秦谏订婚了,若再去和陆九陵有什么情爱上的牵扯,便是不忠。
所以他们可以称之为君子之交,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君子之交。
真的有吗?
而且,秦谏知道这些吗?
扪心自问,如果是他,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有这样一个挚友……他就不信他们没有设想过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沈夷清看着这信陷入茫然。
他叫来了那小吏,小吏见他面前的信,很快回道:“锁打开了,但这里面的东西小的看了,只是普通信件,也找不到失主,不知要如何处置。”
沈夷清问:“那窃贼如何说,他在哪里盗的这盒子?”
“问过了,说是在许昌一间客栈。”
“许昌?”对上了,沈夷清想起来陆九陵就在许昌。
他将这信保管得这么好,却没想到竟被人偷了,如今白雪君已是秦夫人,甚至夫妻情笃,这些信要是被翻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夷清觉得秦谏一定不知此事,要不然他提起陆九陵不会那么风轻云淡,可是自己要告诉他吗,如果他知道了会怎样?
沈夷清很头疼,要是这程瑾知真和陆九陵有什么苟且也就罢了,他一定会告诉好友,但关键人家明显没有什么逾越行为,人家就是写信,聊诗词,聊书画,聊琐事,人家什么也没干。
但谁心里又不堵得慌?看程瑾知信中所言,她对秦谏的状元非常不忿,更多是对陆九陵的委屈与同情,也许在她心里,秦谏真就只是运气比陆九陵好而已,陆九陵更配得上那个状元。
作为秦谏的好友,他十分生气,谁不是闻鸡起舞没日没夜地读书才能金榜题名?谁的功名是天下掉下来的?陆九陵遭难是他的事,与秦谏有什么关系?程瑾知作为秦谏的未婚妻,怎能如此?
亏秦谏还对她那样好,助她在书画院中扬名,还想因为她而给继母送贺礼!
此时小吏在一旁问:“那窃贼好似打个三十大板就能放了,就是他许多贼脏也没了,这个盒子也没见人报案,该怎么着?”
沈夷清回过神来,回道:“这信和这盒子我收下了,你就当没见到这盒子,也不用报上去,其余的我来处置。”
小吏也不多问,连忙道:“好,那沈大人处置,小人便省了一桩事。”
小吏退下,沈夷清将信收好,长叹一口气。
这可弄到个烫手山芋,告诉秦谏吧,弄得人家夫妻不和,不告诉吧,又过意不去。
他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秦谏下值回家,立刻到绿影园,却见程瑾知不在,一问,被秦夫人叫去了没回来。
他只好按捺住那大好的消息,坐到檐下喝茶,一边看着随风摇曳的翠竹,一边等她。
程瑾知回来时神色有些凝重,看见他才露出浅浅一笑。
秦谏看着她过来,问:“怎么了,又挨训了?”
程瑾知摇头,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轻声道:“有一件事。”
“嗯?”
“我要出门两日。”
秦谏很奇怪,“去哪里?”
“有个表姨母,原本是嫁来京城的,前些年过世了,她有个独女,嫁在许昌,前日过世了,会在家停灵七八日,母亲让我带禹弟去走一趟,替她送送那表外甥女。”
秦谏算了算这关系,问:“这关系有些远了,还要走吗?”
“原本没走了,只是这表姨母对母亲有恩,母亲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