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追责毫无来源,燕贺昌快速搜索一边自己这几日行程,没发现和谁产生过让人误会的交集,当下了然:“你又看见什么小道新闻?”
“没有。”温绕被他一猜一个准,又不想承认,“我只是想问这些是只给我一个人,还是别人早就有过了,我不是独一份。”
燕贺昌操他太狠,小别胜新婚,本来也没耐心。刚才那两下子衣服撕烂不说,还把温绕乳头旁边咬出一圈牙印,让人发个火也是应该。
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温绕头发凌乱,这一身被欺负的全是吻痕咬痕,心中咋舌,自己四十来岁这年纪还这么不自控,真是残忍。
再瞧瞧人,衣服烂了,半拉肩膀露出去,那小眼神又倔又生气,嘴巴抿成一条线,大眼睛还圆圆的,往下,裤子往地上随便一扔,嫩白大腿根只挂了内裤,随时要往下掉,让他给玩儿惨了,真是够疼人。
燕贺昌目光从脚上回去,对上温绕气鼓鼓眼神,噗嗤笑出声。
“?”温绕脸上一层红,“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是这个问题很蠢,还是我很蠢?”
“都不蠢。”燕贺昌大手托住温绕的脸,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鼻梁,忍笑道,“没有谁是和你一样的,不必相较,你是赢家。”
“那李婉清呢?”温绕真的信任了他的软语,却想要印证这点,“她也是比不过我的?”
燕贺昌听见李婉清,没有任何波澜:“她怎么了。”
“您说呢?”温绕只觉得他在装傻,那点老男人的心思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城府深,“您就是只狡猾的龙,深海之下修行千年,所有人都被您骗了,以为您是蛟,其实您早就看得穿我在想什么,也听懂了我在问什么,只是在装傻而已。以蛟充龙,以假乱真。”
他以前看帖子,还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跟老男人谈恋爱,觉得有这个把握,能抓住燕贺昌这个人。事到如今终于亲身体会一把,温绕这才明白,老男人就是老男人,各方面都超他一头,他使出浑身解数照样比不过对方,只是人家比他会藏,更懂驭心术。
内心说不出失望喜悦哪个更多,温绕逼自己冷静,很快想通。
他当初之所以攀附上燕贺昌,图的不是跟他喜结连理,而是借用他的各方面权利以及身份往上爬,成为人上人。
事到如今他做到了,进了很难进的燕京报社,结交了好人脉,找到了好工作,甚至连当初罗教授想要让刘雪娜她们先选的机会,都通过燕贺昌运作,直接内定给了他自己。
如果这都不算目的达到,还有什么能让他更开心?
“对不起,燕叔叔。”冷静下来,温绕把衣服穿好,跟燕贺昌服软,“我们应该打探您的个人私事,这太不礼貌了,请您不要介意。”
他不应该在燕贺昌身上要什么天长地久。两人相差这么大,燕贺昌能把他带进上流圈就已经很好。而他能给燕贺昌的,无非也就是这张漂亮的皮囊和稚嫩的新鲜感。
温绕想的清楚,对这些问题也就不再纠结:“您饿了吗?家里有没有食材,咱们今天不出去吃了,我给您做饭。”
燕贺昌能把他带回来,就已经做好了不怕在他面前泄露住处的准备。
温饶穿好衣服,沿着长廊往里面走,玄关之处大的像是博物展馆,他这辈子头一回来这么漂亮的建筑,地面是真的一尘不染,连一根细头发丝都看不见。
往前没几步头顶豁然开朗,足足十米的挑高,温绕上一次还是在天文博物馆看见,燕贺昌家里却轻而易举就做到这个份。
他不敢多看,脚下的每一步路都是踩在他这辈子也不可能买到的一块砖。过分奢华的世界让他无法自己抽离现实,跟所有穷病一样,他真的进入那个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世界,他会恐慌,会害怕哪天自己被一脚踢出去。用钱堆积起来的世界让人无比容易陷入,如果分不清现实,就会无限沉沦,那是比赌博更难以戒掉的瘾。
燕贺昌是外交官,豪宅主体色调选了黑,沉稳,霸气,颇具帝王之风。大的夸张的玄关就已经开阔温绕认知,往前走,看到巨幕落地窗以及仰头处的透明天窗,甚至是悬美术馆同款的浮楼梯,还有直接开到天顶的夜幕观景台,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燕贺昌跟他的差别不止一星半点。
停留在原地,温绕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星空,脚下是奢侈的烧前风大理石亮面岩地面。
这样漂亮的房子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而燕贺昌确实每日都在这样的环境里醒来,飞往世界各地执行公务,习惯于高于云端。
在这个瞬间,温绕突然想起来在饭局上,几个姐姐谈到燕贺昌这次往边境走,意外给纪检委开了一扇大门,让他们来抓那些腐败的官员……一瞬间那些落马的名单一个又一个像是刀片一样飞进中枢神经,他缓缓转身,看着燕贺昌,鸡皮疙瘩一颗一颗从皮肤上冒出来,后脑勺一阵发凉,发麻,只是这样隔空看人,他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燕贺昌从地上前妻两人散落的衣物,他的大衣,领带,还有温绕的外套,以及内里的坎肩。
他问温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