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新宅里住的全是外乡人,正月里几乎都在老家和亲人团圆,所以男孩一走,四周就格外的安静。
徐赐安看了片刻,收剑回屋,打算趁天黑前再看一会书。
黄昏,夕阳西沉。
男孩竟是跑到一处冷寂的荒地。
“奶奶!”他似乎有些焦急,气都没喘匀就喊,“你还在吗,奶奶!”
大黄不知察觉到了什么,竟也不再追他,头部仰起,后腿弯曲,静静坐在一处石碑面前。
过了一会,一只苍老褶皱的手出现在它的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
见状,男孩松了口气,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黄,是你吗?”沙哑的声音缓慢地响起,石碑后逐渐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汪。”大黄亲昵地蹭了蹭她。
“你这是……怎么了……?”
老人手掌缓慢地在它残缺的脑袋上摸索着,微微发颤,浑浊的眼睛逐渐闪出晶莹,“那些毛贼怎么就,这么坏……这得,多疼啊……”
“傻阿黄,真傻……我这个老太婆死了,你就应该跑啊……”
“汪汪。”大黄舔舐老人手掌,仅剩的那只眼睛眷恋地看着老人。
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走吧,我们一起去见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男孩安静地看着她和它相互依偎,喃喃低语,两个灵魂逐渐变得透明,一起消失在最后一缕熔金的霞光之中。
月辉洒下来,照亮这一处野坟。
碑上写着:无名叶氏。
男孩揉了揉眼睛。
“叶子奶奶,我走啦,”他冲石碑鞠躬道,“有机会再来看您。”
“…………”
远处的野生灌木扑簌两声。
徐赐安也收回目光,悄然离去。
这一个时辰不算白费,至少亲眼见到了生魂消失。
嗯,勉强比看书有意思。
“哥哥,你在家吗?”
次日早晨,男孩遵守诺言,拎着几包点心来敲门了。
徐赐安正在练剑,喘了口气,手指下意识探向置于石桌上的面具,想了想,好像又没必要戴,便简单使了个净身术整洁仪容,就去开门了。
“太好了,你在……”
两人看到对方都是一愣。
毕竟昨天男孩浑身脏兮兮的,徐赐安又戴着面具,他们都没真正见过对方长什么样。
徐赐安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还是略胜一筹,便扬了扬下巴,屈指在门上某处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