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沈如枝目光不安地四处游走。
“没有吗?”司竹珩眸底幽冷,反问道。
“没有就是没有,明明是你自己耳朵不好,还赖我。”沈如枝理直气壮道。
“哼。”蛇妖冷哼一声,又缓缓道:“还不起身?再躺下去,本座真以为你死了。”
沈如枝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节巨大的木桩上。
我睡着了?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场梦?少女不禁疑惑。
对了!那柄剑!
沈如枝伸手往自己腰侧探了探,什么都没摸到,她立马坐起身,左右偏头望了望,只见那柄黑剑正静静地躺在自己身侧。
一瞬间,少女松了口气。
“司竹珩,你不是在和那只狼妖打架吗?”沈如枝撑着手,缓缓站了起来,将剑放进腰侧的剑鞘后,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
“还好意思问,临阵脱逃的是谁?”司竹珩冷冷地撇了她一眼。
沈如枝连腾的变红,干笑道:“嘿嘿嘿,我这不是不给你拖后腿嘛!”
而后她眼珠子一转,又道:“你想想看,我要是留在那里,你肯定要保护我,到时候你一分神,肯定会受伤,你受伤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我会心疼的……”
少女朝司竹珩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扮作一副可怜的样子。
“狡辩。”司竹珩转过身,声线刻意压的冷硬,唯有耳根处悄然漫开的一抹薄红,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窘迫。
蛇妖轻咳了两声:“走吧,时候不早了。”
少女抬头看了看月亮,这才发现此时已至午夜。
但……这时间未免过得太慢了些,她记得自己遇到小棠的时候月亮早在头顶悬着了,怎么现在还在同样的位置?
“还不走?”司竹珩走出几步后,见身后少女未动,他侧身,悠悠道。
罢了,管它慢不慢,要是慢了,她下山还能多睡会儿,岂不美哉!沈如枝暗想。
“来啦!”少女提起裙边,快步跟了上去。
“咕噜——”
翌日,沈如枝感到肚子一阵咕咕叫,胃里更是空的发酸,她昏沉沉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恍惚间,沈如枝感到有一阵强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费力地掀开眼帘,只见正午火辣辣的阳光已斜照入窗内。
她心头猛地一惊:昨晚回来后,她一头砸进被褥后就不省人事,没想到竟一觉睡到了午时!
片刻后,沈如枝匆匆梳洗完毕,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奔下楼,她脚步刚踏稳地面,一抬头,就看到客栈的大堂内,站了许多身着青衣的修士,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身着一身深蓝色道袍,鼻下两捋稀疏的胡须枯草般垂着,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正偷偷打量着面前神色不豫的年轻人。
“牧师伯可知师兄此次任务伤重,你胆敢姗姗来迟!怎么……是非得要我父亲亲请,您才肯挪步,是吗!?”江临川眸光冷凝,眼底泛起一层暗涌的怒意。
“哎呀,师侄,误会,误会。”牧霄微微弯腰,拱了拱手,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师侄啊,我这几日实在是公务缠身,一时走不开,你看,我这一得空,就片刻不敢耽搁地赶过来了,师伯在此,告罪啦。”
“呸!好个道貌岸然的老狗,惺惺作态给谁看呢!”江临川扭过头去,看也不看眼前之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江临川,你竟敢目无师长!师父既已向你道歉,你还想怎样!我看,你不过是仗着自己宗主之子的身份,在作威作福罢了!”牧霄身后,一名青衣弟子走上前,厉声喝道。
那人话音刚落,周遭弟子一片哗然。
“你!”江临川霍然转头,双拳紧握。
“诸位!江临川威不威风,我不知道!”沈如枝缓缓走下楼,声音虽不大,但掷地有力,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堂内瞬间安静了许多,“但!你们这群蛇鼠一窝的东西,为了一己私欲,就敢背弃大师兄,弃全镇百姓于水深火热……要我说,你们就是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少女话锋一转,眼神犀利地望向那出头的青衣弟子,讽刺道。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也敢妄议我万剑宗!”那青衣男子见来人是个小姑娘,冷嗤道。
“沈姑娘!”江临川看见沈如枝那一刻,眼睛顿时一亮,刚刚积于眸底的怒气,一瞬间全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