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安静了会,又说道:“有试着多登记几家医院吗,也许其他医院有?”
“能登记的都登了,但和星星的配型没那么容易找到。”任怀安肉眼可见的焦虑,最后化作一句痛苦的低低呓语,“她明明还那么小啊。”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时有其他客人进了门,老板叹了口气,转身去招待客人。
这家清吧放的音乐不算太大声,谢与月离的距离挺近,将对话大致听完了。
任怀安的声音挺耳熟,略带磁性,乍听上去,和孟明玉的声音有些像,但又有点不太一样。
谢与月低下头,望着自己酒杯里被揉碎的云朵,一时间也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没借机和任怀安搭话,她只是慢慢喝着酒,直到杯里空了,时间到了十一点,拿起包,转身回了家。
到家后,她给闻叙发了条消息,而后卸妆、洗澡,弄好都晚上十二点半了,再看一眼手机,闻叙还没回她消息。
按照时差,他那边应该快到中午了。
谢与月打了个哈欠,没再等消息,倒头睡了过去。
十分钟后,她睁开眼,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就说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样,她忘记再买一盒验孕棒了!
算了。
她重新倒头睡下,枕头捂住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结果隔日,谢与月又忘了这事。
她这天排练任务很重,出来的效果不太好,和齐导商量了挺久,一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工作,回到家后就匆匆化妆换装,又赶去酒吧蹲人。
她和老板断断续续地聊着天,一直等到快十一点,任怀安还是没出现。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谢与月悻悻地离开。
到了家,她忽然发现浴室门是关着的,她和闻叙平时都会留一条小缝的。
才停下来看了一眼,浴室门忽然自己就开了。
蒙蒙的潮湿从门边涌出来,浴室里的人被雾气捧着,弥漫着淡淡的佛手柑沐浴露的香气。他抬眼朝门外看过来,眼神停了停,冷淡的眉眼顿时漫上了另一种意味。
这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套件白T,手肘处被温水的热气整得微微发红,手里还拎着条擦头发的毛巾,弯下身子靠近她,凑得挺近。
闻叙眼眸微微眯起,问道:“你是谁?”
谢与月愣住,“你问我是谁?”
不至于吧!
江归夏给她整的这造型确实是和平时的她不太像,但没真到整容换脸的程度,只能蒙住那些跟她不怎么熟的人。
闻叙天天和她见面相处,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不应该认不出她来啊?
她有点着急了,撩起自己额头的齐刘海假发片,涂了睫毛膏的睫毛费力扑闪,“你看清楚点,除了我,还有谁能站在这儿的。”
他把毛巾盖到了头上,抬手擦着头发,像是恍然大悟了般地道:“原来是你。”
“对对,就是我……”
她刚表达完肯定,就听到闻叙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小与她姐姐,谢与日。”
“……”谢与月盯了他好一会。
好,这么玩是吧。
她眨眨眼,飞快入戏,配合起了他的表演,开始煞有其事地胡诌道:“我其实还有个妹妹,谢与星。我们轮着出现,星期一二是她,三四是我,五六是谢与月。”
“星期日呢?”
“当然是放假。”
“怎么不双休?”
“我也想。可是人太多了,双休不好分配。”
两人一通心知肚明地扯着瞎话,又撞进彼此的眼神,小别两天两夜后埋伏着的思念悄悄攀爬到了顶。两人的眼里都藏着一把勾子,仅对方可见。
谢与月觉得他还挺有品味的,跟她用同一款沐浴露,一样的香气,混着洗发水的味,在他靠近过来时一同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