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谢与月打着哈欠,揉揉酸涩的眼下楼。
昨天晚上实在没怎么睡好,由于兴奋失眠了,等真睡着了,又睡不沉,梦里还是光怪陆离的。
据她所知,闻叙工作日都是七点起的,然后健身到七点半左右,就出发去公司工作。
今天是周末,他睡得比较晚,此时才刚喂完闪电,还没吃早餐。
她坐到餐桌前,拿起勺子,拌匀面前一碗满是卤香的咸豆腐脑,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闻叙也走了过来,洗干净手,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眼神还带着点倦意,瞧着也没睡好。
见状,她声音含糊地问他,“昨晚你怎么睡的?”
“打地铺。”他随手挽起袖子,用筷子将豆腐脑上的葱花逐一挑干净,“许庭嘉说你去看了心理医生,方便说说?”
“睡不太好。应该是失忆的后遗症,问题不大,我这两天找到解决方法了。”
“什么方法?”
“不告诉你,保密。哦对,待会你要遛闪电吗?”她说着,给自己来了一勺嫩滑的豆腐脑,再咬一口外皮酥脆的焦圈。大早上能吃到这样地道的美食,睡不好带来的疲惫感消失了不少。
“遛。”
“那一起吧。”
两人吃完早餐,就牵着狗出门了。闪电今天还挺亢奋,不像前几天那样恹恹的,走路的速度明显都快了不少。
它摇着尾巴走在前面,两人则肩并肩走在后面,肩膀也就隔了一点距离,偶尔衣服布料会互相摩挲到。
无边的暧昧悄然蔓延着,她偏了偏头,打破了安静。
“闪电今天精神特别好。前几天我也有和它也有出来,它走得很慢,有次走没多远就躺到了草坪上。我看它确实不想动,就抱着它回家了。”
“抱着它走回家?”闻叙抱过闪电不少次,知道它到底有多重,八十来斤,挺有挑战的。
“你可别小看我。”说到这,她还挺得意,“虽然没办法一口气抱回去,但走走停停的,也不难。”
她从小就练舞,运动强度很大,加之自己还挺追求力量感十足的舞蹈,会私底下暗中做些力量训练。六年后的她,估计也还是延续了这点坚持,如今肌肉匀称紧致,算不上健壮,但费一些力,抱起一只八十斤的狗是没问题的。
两人边走边聊,渐渐到了银杏大道。
此时呼呼地刮起风,银杏雨骤然而至,叶片阳光一样灿烂,漫天纷扬,随着风卷起又落下。今天是阴天,可此刻的空中、地上满是柔软、触手可及的阳光。
于是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闻叙忽然抬手,取下落到她头顶的一片银杏。这片杏叶生得极为漂亮,圆润的扇形,金子的色彩,他顺手就放进了衣袋。
牵着绳的人类没动,闪电只能折返过来。它身上也落了好几片叶子,有片刚好落到黑黑的鼻尖上,它努力甩了甩,可偏偏它鼻尖湿乎乎的,粘住了叶片,怎么也甩不掉。
他失笑,俯下身子,去扫它身上的叶片,再摘下闪电鼻尖上那片银杏叶,也将它一起捎进衣袋里。
谢与月就站旁边瞧着他,她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糟糟的,拿起发圈利落地扎了个松散的低丸子,袖子往下落,露出一截手臂,晃眼得很。
两人之间少有这样宁静和谐的时候,再加上蹲着的闪电,倒是挺像一家三口的。
“喂,狗爸。”她扎完了头发,没注意到他正瞧着她,反而朝着闪电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提醒他道,“你儿子尿了,标记了两棵,太霸道了。”
闪电本来就是好动的性子,精神好了就闲不住,即便脖子上拴着绳,也要跑到最近的一棵树下去标记,还不多,就一点,接着又跑到旁边一棵树重复操作,要不是狗绳不够长,还想去到再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