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语平静,可这样的平静却让人疯狂。字句却如刀斧。
一个字,一句话,已经让赵渊心头血肉横飞,痛得他眼眶含泪。
“所以……所以你要死了对吗?”赵渊颤声问他。
过了一会儿,谢太初移开视线,低声道:“对。”
“若这是事实,你为何不告诉我?”赵渊声音沙哑问他。
“……说了又有什么意义?这样的归途,本就是修炼无情道之人的命途。”
“可是……无情之人却无情道破,是为什么呢?”赵渊又问。
谢太初浑身一颤。
“你……喜欢我,对不对?”赵渊问他。
“不……殿下……我……”
“你喜欢我,中意我。才会破无情道。”赵渊上前抓着了他的胳膊,仰头看他,泪从他严重汹涌而出,“谢太初,你喜欢我。”
谢太初想要后退,可身后便是冰冷的河水,一脚踏入,寒冷刺骨,他竟然退无可退,只能反手抓住赵渊的双臂,刚要说什么,便瞧见赵渊脸上绽开一朵凄美的笑颜。
“莫说你不喜爱我。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与我成亲,为我做还巢,谒陵乱中救我,舍弃富贵身份同我来宁夏,照顾我、爱护我,教习我、追随我……你倾尽所有,毫无保留……这不是因为爱,又是因为什么?”赵渊又执拗的重复了一次这个话,“你是爱我的,是不是。”
过往种种记忆,如河水流淌入谢太初的脑海。
他还想否认。
他已经走到现在,已走到河畔……于是面对这样的赵渊,面对这个可以用一切去爱的人,所有的谎言似乎再没有意义,成了泡沫。
谢太初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轻声应了一句:“是,我喜爱殿下,从第一眼开始,便已钟情。矢志不移。”
泪水夺目而出,顺着赵渊的脸颊落在他的衣襟上,那些泪晶晶剔透,滚动着又落入了河边草地之中。
谢太初拿出帕子,擦拭他的脸颊:“殿下莫哭了。”
赵渊含泪笑道:“我竟然这么傻,全信了你的谎话,没看清你的举动。被你骗到了现在……你喜欢我,却不肯告诉我。”
“是我的错。”谢太初应了一声,“我自知岁月无几,怕我离开后,殿下过于悲恸,便想着既然如此不如瞒着你,免得你难过。”
“现下我知道了,便不允你这般乱想。就算无情道破,定还有办法医治你。”赵渊说,“如今你身体最为要紧。我便带你找名医去看,宁夏没有便寻遍北边,北边没有便访遍天下。”
“没用的,我修习无量神功,一旦破了无情道,神功便走火入魔。医生治不好我。”
赵渊呆了呆,开口道:“那倾星阁,我现在就带你会倾星阁。去找无忧子,他定有办法救你。”
说完这话,赵渊拉他便走,可谢太初却纹丝不动。
赵渊不解看他:“太初?”
站在河边的谢太初抬眼问他:“殿下打算此时就动身去蜀中。”
“你病情紧急,拖延不得。”
“殿下与我若走了,所率六千余将士如何安置?”谢太初问他,“三娘子的盟约如何安置?北边九地,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如何安置?大端风雨飘摇中的社稷如何安置?”
赵渊脸色在他质问中苍白。
谢太初握着他的手又问:“我以性命为殿下博来这番生机……这片心意,殿下又当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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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错字未挑,回家再修。
2、到月底之前部门有好几个项目方案要过,我这两天可能会忙这个事情,到下周三之前的更新应该只能随即掉落。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