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翌捏着手中的易拉罐,咔哒咔哒按瘪以后,整瓶酒咕咚倒进嘴里。
可我并不知道那时候具体发生的事情,等神志清醒时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这件事上两个人也从此心照不宣地不愿再提,就算自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心里仍旧自私地不想回忆,不了了之,也就更没想到其中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所以你生气吗。”白翌问。
“不。”景天摇摇头:“你现在坐在这里,一切不言而喻。”
白翌的鼻子有些发酸。
“嗯。”
桌面上不知不觉堆了许多啤酒空罐,烤肉吃完只剩下一些下酒用的小菜。
饭厅的灯光并没有开得太亮,双双一旦沉默下来就会陷入一种很不安的静。
景天的喉咙动了几下,他很少会将无奈的语气挂在嘴上。
“我总会想自己到底能拿什么留住你。没有费洛蒙的alpha,才还完债务的底层人,做过灰色工作的孤儿,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你的事业一无所知,而你——”
“你在华丽的聚光灯下,物欲横流的世界诱惑万千,有钱有势又有颜值的人大把大把,我找不到一点理由,甚至会不止一次的幻想,”
“幻想你如果离我而去,我是多么无能为力;或者说如果你离开了我,事业说不定会比现在顺利得多,蒸蒸日上。”
他停了会儿,缓缓抬起头直视对面那个脸几乎要垂到桌面的人,一字一顿说:
“白翌,我非常非常爱你。”
◇止咬器
景天说:“我知道现在说出这些话的自己很自私,因为我知道你为了给予我安全感,即便是在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工作也要抽空接我的电话,回我的信息,看我长篇大论的留言,甚至刚刚杀青连口气都不喘、饭不吃觉不睡跑来找我。”
“而我所有能为你做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安慰,是做这一桌子饭,是坐在这里跟本就压力很大的你说这些话而已。”
“对不起。”
白翌抹了把眼睛。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似乎让景天一下子耗尽气力,他撑在桌上捂了额。
而白翌狠狠抽了口气,伸长手臂越过桌面握住景天的手。
“我不想听对不起。”白翌的声音里有些哭腔,酒意侵蚀的副作用让他的情绪变得敏感。
“我不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回你消息不是怕你多想,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景天看向他的那双眼太黑了,漆黑得染不进半点其他的光,死潭般毫无波动。
“是我愿意,是我想的,是我喜欢你,我非你不可,我乐意!”
他的声音已经很激动了,可对面那人似乎并不为所动,愣是默然了足足两三分钟。
“你不要多想。”
白翌的腿有些发软,饭厅内昏暗的环境再加上他现在不宁的心绪,很容易激发出基因里隐藏的扑火效应。
他开始头晕,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光亮,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