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山钥匙递过去一半,收回手:“驾照考到了吗?”
“考了,证还没发下来。”康平不想在父亲面前丢脸,撒谎,“嗯,那几个科目都挺容易的,最后一个有点难,不过我也过了,就是证没发下来。”
褚淮山收起来钥匙,一目了然:“那就等你驾照下来再开车,爸爸期待那一天。”
小孩说谎,几乎不用怎么辨认。
康平想过一把开车的瘾,没想到被父亲拆穿。
他只好垂头丧气坐进副驾,从后视镜瞄到逢恩爬上后座,轻车熟路地拿起小熊帽子扣在头上,还戴歪了其中一边,噗嗤笑出声音。
“怎么了。”车上只有三个人,儿子笑什么,父亲大概能猜到。
朝后面看,逢恩小熊帽子一边高一边低,高的那头额头露出来,低的这边眉毛都遮住,他自己一无所知。
被父子俩盯着看还眨眨眼低头去抠自己的手指倒刺,无辜又可怜。
“不要撕手刺,回家用指甲刀处理。”褚淮山拿下去逢恩的手,从前面这个群和纸巾,“嘴角有一点柚子醋的渍,擦一擦,下次当心。”
康平这段时间时常跟褚淮山与逢恩在一起,对父亲照顾逢恩渐渐习惯。
美人总有一些特权,别说褚淮山这个年纪对小辈充满了怜爱,就连康平对着逢恩这张脸,都时常着迷、失魂,格外想疼惜他一点。
三点多的路漆黑难走,日光在上的大道则一帆风顺。
父子俩在前座聊天,从人文到财经运动,到后面褚淮山需要专心开车,也没有继续交流的意思,车内唯一的声音就剩下康平自言自语,谈论天地,学习游泳,以及这次的夏令营趣闻。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在言语上总有过多的话题想要分享。无论是对长辈的倾诉,还是从内心向外延伸的语言欲望,都让他精力充沛。
能听康平讲话的只有他的父亲。
逢恩对于康平那些话题不太感兴趣。康平讲的话,他听不懂,好多时候就连褚淮山跟他说什么,也需要仔细理解一番才能明白什么意思。
对话这种寻常的事情对他来说很困难,所以在父子俩的交流上,逢恩不做任何参与,他也不愿意浪费脑细胞去理解别人说了什么。
回到上林湖,保姆给康平做了好些吃的,大部分是她的拿手小吃,因为知道少爷肯定会在外面吃饭。
问过逢恩,他一路坐车回来没什么精神。褚淮山问了一句,见小人儿十分困倦,这个时间也该去睡午觉,就跟保姆说了一声,没再让他留下。
儿子在下面,逢恩要上楼。
褚淮山稍作考虑,决定把逢恩送上去,然后陪儿子在下面聊一聊,看他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事。
“康平,爸爸等下找你。”褚淮山被逢恩扯着小拇指,在台阶上停下,对儿子说,“我先把逢恩安排好。”
康平不需要照顾,这次登山大家也都费了不少体力,他便善解人意地告诉褚淮山:“没关系,爸爸去睡吧,我吃两口东西也准备回房间,给我妈打个电话。”
康平来父亲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考虑到父母离婚,他没有当褚淮山的面给宋志华打视频。
一是怕妈妈伤心,爸爸这里养了新人,二是下意识保护他喜欢的小逢恩,不想让宋志华发现什么——譬如爸爸突然就成了双性恋这件事。
褚淮山与儿子之间尚有默契,知道小朋友肯定是考虑到他所想的。点头之后,给康平留出足够空间,让他和母亲交流。
康平目睹爸爸被逢恩攥着小拇指上楼去,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些东西。
虽然他不想往那个方面想。可是逢恩扯着褚淮山这么着急要回房间,两人能干什么呢?
满桌琳琅忽然变得很俗。
康平失去进食欲望,叹一口气,拿手机回房。
自己喜欢许多年的古风模特一朝之间突然变成了爸爸的情脔,这件事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却又被迫承认现实残忍。
康平躺在床上,从窗帘外望向那片开的正好的荷花池。
这个季节已经不再是年芙盛开的好时机。可他的父亲就是有这样的好本事,能让每一种鲜花都开在不应绽放的季节。
种花人未必赏的就是鲜花,古有咒王烽火戏诸侯,今有褚淮山为了衬逢恩芙蓉出水设这满池露水荷花,两两相比,不知高低。
康平见那粉嫩花瓣在风中摇曳,渐渐出了神,脑海中想起他第一次看见逢恩从楼梯上赤脚下来,那般坦然坐进他父亲怀中的情形。
闭上眼血液发热,某一处也不自觉起了变化。
康平不敢睁眼,面对午后的日光,白日宣淫这件事让他的羞耻心得到挑衅。于是他只能闭着眼睛将一层绒毯盖在身上,手掌从运动裤边沿探进去,脑海中想着逢恩的样子,手掌快速上下,一番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