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找薛柔,至于为?何来式乾殿,恐怕与香有关。
平素式乾殿内燃沉水香,薛柔每日来此,衣袖难免沾上气味。
在猫儿眼里,薛柔平素不是在长乐宫,便是在式乾殿。
恰好?,殿内沉水香味最浓的?两人,除却皇帝,便是添香的?李顺。
这才是玄猊亲近他们的?缘由。
谢凌钰眉头?微蹙,命宫人将玄猊抱走?,免得?它白费力气。
待躺在榻上,他想?起那只傻猫在偌大殿内团团转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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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雨大作,茫茫一片,恍若天上玉宫倾倒。
太极殿中,君臣静默无声,面面相觑许久。
“陛下,敢问前线军报可曾送至洛阳?”尚书令上前一步问道。
离开战已过去六天了。
整整六天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如今盛夏,京城又因这份焦灼多几分燥热。
尚书令没敢问出口的?,是朱衣使是否截下军报,不肯公之于众。
“不曾。”
皇帝的?回答仍旧简洁,甚至没有一句解释。
薛兆和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后?的?眼神震住,退了回去。
退朝后?,顾灵清于式乾殿外?求见,身?边站着一年轻大臣,瞧着刚及弱冠,肤色微黝,正?是陈宣。
他先前外?放至雍州,负责凿渠灌田,前些时日回京任大司农少卿。
此人一心农事,进?殿便长篇大论,痛批雍州天高皇帝远,有些官吏刁钻苛刻,恳求皇帝从朱衣台雍州司拨人严惩。
陈宣一脸深恶痛绝,全然没注意皇帝御案上不知何时爬上只猫儿。
毛发如墨,骄矜自在,脖子上挂了一圈价比黄金的?蜜蜡点缀。
顾灵清眼皮一跳,这已经?是第几次瞧见它了?
上回看见,陛下还不允它趴在桌案。
陈宣仍滔滔不绝,顾灵清都当耳旁风,盯着那只猫,心底震惊如大潮席卷。
顾灵清知道那是薛柔养的?,此刻只恨自己当年不听先生讲学,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终于,耳边慷慨激昂的?陈词结束,顾灵清听见陛下淡声道:“下月底,你去雍州一趟,朕会拨几个朱衣使随行。”
谢凌钰手指轻轻拨了下蜜蜡,“带回三两人即可,以儆效尤,勿太过分,水至清则无鱼。”
陈宣还是谢凌钰伴读时,便是目无微尘的?性子,虽不满这个结果,却深知陛下说?出口的?话绝无可能?更改。
他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臣能?否早些动身??下月底臣恐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