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先帝,敬公子,敬各位壮士——”淑子起身,将烈酒举过头顶,振袖高呼。
“敬先帝,敬公子!”下面的人纷纷大喊迎合。
之后,这些侍卫下值后将在源氏的京郊别庄接受训练,由藤小将三兄弟帮忙组织并传达淑子的指示,只等她一声令下……
“真是辛苦姐姐了。”紫姬作为女主人,安排家中的侍从分批次送走这些官员,回到主殿和淑子叙话。
这两年,没有了源氏的二条院可谓落魄,与往年的热闹光鲜大相径庭,有时侍女们会感叹:早年堪比皇宫的辉煌竟像是一场幻梦,如今梦醒时分,凄凉难耐。
紫姬尽自己所能地维持着这偌大宅院的整洁:她会亲自设计庭院的园艺,一点一点用花草增加生活的情趣;会领着侍女不时读书绘画,不让众人过于唉声叹气。
逢年过节,紫姬都会像往年一样正常走节礼,不让二条院真的一蹶不振、失去尊严;她也在淑子的鼓励下,和循子一起打理着源氏留下的布善的摊子和粥铺,就像日子仍没有改变一样。
渐渐地,在这充实的生活中她也有了几分成就感,在给源氏寄去的厚厚书信中也不再是哀伤思念,更多的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盼。
源氏收到这些信的时候,既为当初哭着想要和自己一起前往须磨被劝回的紫姬高兴,也有些不甘心于她的目光不仅仅局限于自己这个丈夫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自己有佳人在侧,却不愿意紫姬脱离掌控。
倒是面对如今的淑子,源氏信守了承诺:不对对方隐瞒动向,这样在内里的淑子才能不漏破绽。
当他知道京中的消息,冷泉生病又痊愈的时候,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他可是一向人淡如菊、高洁出尘,即使在须磨被雨雪压塌了房子、众人吵闹修缮差点被冻死的时候也老僧入定、不问世事的白莲花呢,可见如今冷泉非比寻常的重要地位。
而这地位的维持万万离不开淑子。
因此,当面对惟光惊讶的目光时,源氏也仅仅是淡淡点头,示意对方送信。
惟光这个蛔虫一号当然震惊了。
源氏带着他的一众下属,被在离须磨仅有一水之隔的明石浦居住的前国守明石道人,好心收留,目前正在集体吃软饭。
明石道人认定源氏奇货可居,必会一飞冲天,因此将娇养二十余年、不肯轻易许嫁给凡夫俗子的女儿明石姬介绍给源氏。
这个半路岳父亲自牵线搭桥,将害羞的女儿半推半送地送给了源氏。
而更尴尬的是,源氏的另一位乳母的忠心儿子良清此时也自愿和源氏一起吃苦流放,而这位良清中纳言已经追求了明石姬近十年,一直没有得到明石道人的准许。
因此,明明有了家长的首肯,源氏这厮却像做贼一样,只带着惟光偷偷摸摸去见明石姬,绝不让良清发现。
被迫瞒着好同事兼好兄弟的惟光也经常心情复杂,还要帮着源氏在良清面前花式演戏。
如今得知大老板源氏要将这些消息转达给二老板循典侍,这也意味着老板娘紫夫人一定会知道,惟光当然震惊。
我的老板什么时候有了良心!
总之,当源氏的消息传给淑子的时候,她已经整合好了人脉,就等反攻了。
现在,她也与紫姬聊起了源氏。
玉润窗前竹,花繁院里梅。(注)
在被紫姬打理得诗意盎然的庭院里,两人对坐,说起了须磨的故事。
“我就知道他不会收心。只是好歹不是像宫里的尚侍那样麻烦的家世了。明石那边的女子,家世简单,应该也没什么麻烦吧。”紫姬神情有些落寞。
“我为他栽种了无数樱花梅树,他却在外面有不间断的繁花。”
“明日我去找循子夫人施粥吧,有些事情让我忙起来也挺好的。”紫姬对淑子笑笑,难言苦涩。
淑子接过紫姬手里的茶杯,豁达自嘲。
“这明石姬说起来还是源氏的亲表妹,她的父亲是桐壶更衣的堂兄,家财万贯;母亲的祖父也是亲王,是正经的皇室血脉。”
“说起来,要不是我当初的提拔,加上父亲的攀龙附凤,让他现在也是公卿了,我才是真正出身低微的呢。”
现在淑子恨不得将源氏身边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摸得清清楚楚,绝不能有任何漏网之鱼。因而这连明石道人都没有对源氏透露的关系她也一清二楚。
“他说做了几个神异的梦,梦中这位明石姬会送他一场大机缘。”
淑子揽着紫姬,看着庭院的小桥流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机缘。”
在她的绝对武力面前,她期待未来的“机缘”,也不惧怕任何挑战。
第63章高僧控场,淑子救灾,母子相争
葵姬的父亲、源氏的好岳父前左大臣面世殊时异,曾经感叹“运去英雄不自由”。(注,下一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