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要见的,话也总是要说开才是。
念及此,唐文安索性起身唤春桃前来换了身衣物,备马朝着将军府而去。
不同与戚千秋住处那水榭亭廊,将军府显得沉闷无趣,随处可见的兵器皮革,硕大的府邸竟没有几处可观赏之地。
莫不约将人迎进书房,桌上摆着的也是些陈年旧茶。
又浓又苦……
唐文安只是抿了一口就险些没咽下去:“瓜卢?”
莫不约点了点头道:“行军途中父亲便爱饮此茶,索性府中也只有此种茶水,殿下来的突然,便只有这些能招待一二。”
唐文安放下茶盏,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匆忙到访,怕也是给小将军添了麻烦。”
莫不约吩咐手下人去看管演军,房内便只余下二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唐文安支头细细端详着莫不约的眉眼,常年征战沙场的武人,皮肤自然比不得皇城内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
沙场磨砺出的锋芒与血性配上那宽阔的脊背,硬朗的线条是那甲胄也包不住的蓬勃生机。
莫不约被唐文安盯得有些不自在,红痕悄悄漫延上了耳垂,几欲滴血。
“公主……”出声时,莫不约心间有些发紧,他未曾想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音调。
还不等莫不约平复心神,却见唐文安身体突然前倾食指挑起了莫不约的下巴,四目相对间,胸膛中那颗炽热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平日在战场上面对十万大军也不动一分的表情,此刻却溃败一地。
“莫由之,是从何时起……”
唐文安细细瞧着莫不约的眉眼,轻唤他的字。
莫不约想要躲开唐文安的视线,奈何被唐文安食指这般挑着,却不得不与之对视。
“殿下,由之合该是您的驸马。”口中话语硬气,但那握紧的双拳与紊乱的呼吸早就出卖了它的主人。
唐文安移开了手指,再次仰倒在座椅之上。
拉开的距离让莫不约松下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残存于皮肤上体温渐渐散去的失落。
唐文安缓缓闭上双眼,语气多有无奈:“你不该如此的,明明沙场才该是自由,由之如何能困于宅院之间。”
莫不约摇了摇头,久违的露出笑容:“不,公主即是自由。”
哈……
唐文安只觉有些崩溃,如何就非得如此呢。
见唐文安此等神情,莫不约掩下心间失落,平静开口道:“公主不必介怀,由之明白公主心思,您心仪那位容国小皇子,由之自会替公主遮掩。”
这话让唐文安一哽,更加不知该如何开口。
莫不约此等做派更让唐文安有种莫名的负罪感,就好似那花天酒地的丈夫归家后,妻子毫无怨言的默默收拾。
想到这里唐文安不由打了个寒颤,内心腹诽怎就将人教成了这般脾性,这下该如何是好。
反观莫不约倒是又恢复了往日神情,丝毫未觉着自己所说有何不妥。
眼见事情发展超出预期,唐文安默默流泪,只觉皇后当真好手段,竟能将自己的亲侄儿调。教的如此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