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得厉害,目光也变得不善,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扣着掌心,指甲留下一道月牙痕。
如果现在朝方辞胸口打一拳,或许他就没力气说这些胡话了,保不准还要直接动手术打钢板。
——不行,至少现在还能维持一下表面和平,动手的话那就真完了。
“警察断案都要讲究证据。”林宿冷声说,“别给我定这些莫须有的罪。”
理智和恨意在脑海中天人交战,林宿忍住推开方辞的冲动,大步流星地离开。
方辞同样气得不轻,他甚至有种冲动,想把林宿关起来,不给手机不给网络,除了自己谁也不许见谁也不许联系,那样林宿就没机会做坏事。
但如果这么做了,方天河不会放过他的。
他一拳砸在墙上,结果牵动到肋骨,疼得他骂了句脏话。
急诊室的大夫吓了一跳,又把他叫进去包扎手背,“诶哟活祖宗我都说了不要剧烈运动遵医嘱遵医嘱你这是干嘛呢我招你惹你了你这么折腾我你爹不得把我这个月绩效扣光啊?”
方辞:“……我自己的问题,跟我爸没关系。”
大夫努力保持微笑,然后转身翻了个白眼。
胡作非为的富二代什么的,最讨厌了。
深更半夜,大夫担心这位少爷又搞什么幺蛾子出来,干脆开了张单子,让他住院观察。
方辞:“那正好让我住我妈旁边。”
大夫继续微笑:“骨科和肾脏科不在一层楼哈。”
方辞:“……哦。”
他老实巴交地拿着单子去缴费,然后去找住院部,走了一半他才猛然想起来,江至峤呢?
他慌里慌张往回跑,正好碰见民警收起笔录,和江至峤挥手告别。
“你报警了?!”
“你摔傻了吧,那孙子明显冲咱俩来的,不报警认栽吗?”江至峤白他一眼,“他被拉去市二院抢救了,等查清楚怎么回事,我非出这口恶气不可。”
方辞:“……”
方辞语气飘忽:“我去打个电话。”
“诶林宿呢,不会被你气跑了吧?”江至峤叫住他,“刚才我看他脸都吓白了,不像你说的那样,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起林宿的话,方辞有一瞬间的迟疑:“等我出院和他好好聊聊。”
“伤这么重?你还得住院啊?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得回去跟我家老头报个平安。”
“嗯,到家给我说一声。”方辞挥挥手,给方天河拨着电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简略说了下车祸的事,然后道:“路口那个人,很像我上次碰见的。”
“我来查。”方天河道,“你这几天先住在医院,我会安排人过去。”
方辞应了声好,沉默一瞬,他又说:“我问过林宿,他说不是他做的。”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方辞看向屏幕,通话已经挂断了。
他呆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收起手机,穿过林荫道,慢吞吞地往住院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