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沈言白的模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个任由她牵引,予取予求的身影,仿佛一具精致的木偶。
他从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甚至。。。。。。在那些纠缠里,隐约透出一种近乎沉溺的默许。
可每当她有所期许,问出那句:“你喜欢我吗?”
沈言白便会瞬间敛去所有情绪,如同紧闭的盒子,沉默以对。
日复一日的试探与无果,最终在她心底烙下不甘和失落,直至死亡降临那一刻,谢凝夭仍固执地认定,是她一厢情愿的强迫,而沈言白,不过是在漫长的囚禁中,习惯性地选择了承受。
然而重生归来,他所有的举动都颠覆了前世的轨迹。
那场致命的刺杀,理由单薄得可笑——诛杀魔尊是他的使命?
多么荒唐无理!
在她尚未献祭时,可他明明有无数次的机会动手,为何偏偏要等到她甘愿献出所有献祭的时候?
明明他无需动手,她也会死的。。。。。。
这根本不合常理!
如今细想,那柄刺向心口的剑锋,反倒像是。。。。。。阻止她献祭一般。
谢凝夭眸色渐冷,这层层迷雾背后,必定藏着她未曾窥见的真相。
这种被蒙蔽、被牵引的感觉,如同毒蛇缠绕着心脏,令她窒息又暴怒。
她绝不允许沈言白以任何方式,摆布她的命运。
掌控一切的权柄,只能握在她自己手中。
-
新寻的院落清雅别致,满庭梨树正值花期,雪白花瓣如云似雾,给清冷长久未住人的院子添加了一丝活气。
谢凝夭驻足廊下,目光扫过一树一花,恍然间觉得这布局,竟与前世关沈言白的那院子,有七八分相似。
无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谢凝夭并未回头,只望着绽放的花问道:“你将他安置何处了?”
无奇沉默片刻,避开了直接回答:“一个绝对安全,也。。。。。。极适合他休养的去处。”
谢凝夭了然,不再追问:“留着他,日后尚有用处,莫要休养过头,把人弄没了。”
无奇身形微顿,声音里带着委屈,道:“主人。。。。。。您是不信我么?”
谢凝夭依旧沉默,只静静望着满庭飞雪。
无奇透出控诉般的哀伤,道:“主人。。。。。。为何自从您遇见那个沈言白,一切。。。。。。都不同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凝夭终于侧过身,眉梢微挑:“哦?有何不同?”
无奇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道:“。。。。。。不知,只觉。。。。。。您不再是纯粹的您了。”
谢凝夭带着安抚的语气,道:“无论如何变化,我始终是你的主人。”她语气笃定,如同立下誓言,“而你,是我最可信赖的剑。”
无奇反复确定道:“当真?”
“当真。”
得了这句承诺,无奇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打扫院子的也是分外的卖力。
谢凝夭想到沈言白尚在昏迷,也不知此刻情形如何,她心中尚有许多疑问急需从他口中探得。
千万别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