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也就早年会点医术认点草药而已,学的并不精通,对方不肯将手给她把脉,也不说话,她只能猜测,“大约是受了惊吓,过几日就好了。”
宋渝归垂眸,可不是惊吓吗,差点被原主卖了。
她要是晚来一点,指不定真来不及……
“多谢。”
宋渝归取了铜钱要付给她,大娘挥挥手,“不用,我拔草药路过被叫过来的,要什么银钱,只要你以后跟沈姑娘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去纠缠我女儿就行。”
宋渝归:晴天霹雳。
怎么还有烂摊子!
“您女儿是……村花?”
她艰难猜测,听那个宋保话里的意思,原主真心爱慕之人便是村花了,只是不知道谁是村花。
难道就是这位大娘的女儿?
大娘被这声夸赞整得不大好意思了,笑着说,“我女儿虽然很漂亮,但村花是村长家的姑娘,这话若叫她听见了,是要不高兴的。”
村长家的姑娘。
原来是她。
宋渝归心里有了数,又骂几句原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扭头,沈惜枝已经钻进被子里了,连脑袋也钻进去,用单薄的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
她赶忙送了两位大娘离开,两人虽然不放心,但日子都是自己过得,她们再不放心也没有办法,只好双双离去,在心里盼两人能和好如前两个月这样。
宋叔不好进女子房间,在外面等着李大娘,他们两家离得近,万一有个什么动静也能立马发现。
待屋里又只剩下两个人,屋外簌簌的寒风吹打着木门,发出抓心挠肺的吱呀声。
宋渝归走到床边,眼中的心疼几乎要凝成实质,弯腰隔着被子拍了拍,声音温柔似水,“惜枝,今日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你先出来好不好?”
藏在被子底下的身子蠕动了下,却不是要出来,而是……连人带被往里面挪了挪,逃离她的手心。
宋渝归:……
“你这样会憋到的。”
她继续温声细语。
大抵是耳边的每一句话,都如此温柔,就像这段时日并不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一般,薄被微微颤抖起来。
宋渝归满眼心疼,恨不得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哄一番。
被子被人用力掀开,露出蜷缩在里面的小女孩。
沈惜枝恍然失去保护,心中既怨又恨的情绪还未收敛好,抬眼时就不注意泄露了些许。
宋渝归一愣,心中闷疼,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弯腰强行将一团小姑娘抱了起来。
干巴巴解释,“被子里太闷了,空气不流通,这样对,对呼吸不好。”
她说的话沈惜枝都听不懂,听不懂也不像往日那般问东问西,而是默默将头往另一边一转,不听她说话。
宋渝归抱着人坐在床边,思索着该从何处说起,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道,“你,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宋保想做什么?”
她还敢提他!
沈惜枝顿时瞪圆了一双红兔子眼睛,怒目而视。
这次就当是她看错了人,宋渝归不会悔改,她,她变得比从前还要无耻了!
一滴硕大的眼泪不由分说从人眼眶滑落,宋渝归下意识伸手去接,滚烫的在她手心渐开,她疼惜的不行,手忙脚乱哄着,“别,别哭啊,我正要解释呢,哭什么,先听我说。”
泪水沾湿了浓密的眼睫,女子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想开口求一求,求她别将自己卖了,她不想去伺候别人,不想被别人触碰,又心有恨意,怨恨她如此无情,赌着气不肯向她开口低头。
从前不知自己竟是这样有骨气的性子……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沈惜枝眼里覆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有这回事吗?
好像有,两个半月以前,她有一天睡醒,忽然说自己很多事都不记得了,问了她一些很奇怪的问题。
可是……她以为是宋渝归在捉弄她,后来也并没有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