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眼望去,其他石柱或多或少也有守护兽。
“为了杀我还真是费尽心机。”他轻蔑道。
祝雎的笑意不减反增,却笑得十分奇怪,饱含恶意:“你说是吧?月奴。”
燕除月内视身体一眼认出蛊虫的来历,从祝雎身上的表现不难看出,青蛇身上被种下了往生蛊。
触碰之人皆会中蛊,本来青蛇的目标是祝雎,但是阴差阳错的变成了她。
傀儡无生机,应该不会中招吧?
这样想着,燕除月扑通一声栽在地上,金石撞击的声音十分清脆。
傀儡材料多有木灵。
差点忘了,蛊既毒虫,虫蚁蛀木。
往生蛊,蛊如其名。
源自死灭的神巫一族有风氏,蛊虫恶毒,如腐骨之蛆腐蚀魂灵生生不息,弱者命丧当场,强者虚弱至死。
祝雎只知是蛊,而不知是往生。
往生往生,幽冥九苦,偷运转命。
祝雎笑意敛住,招魂都还没完成,傀儡就要散架了。
揽月尊都还没有被他斩骨杀魂,月奴怎么能散架呢。
祝雎蹲下,兰汤袅袅的热气瞬间包裹着他的身躯,为他披上一件软袍。
他掰过燕除月的腿,冰冷的手贴在她的脚腕上,亮起幽兰的光,那里被青蛇蛇尾缠过的地方正隐秘地盛开鲜红的尾欢花。
燕除月意识混沌,恍惚间感觉到脚下细密的酥痒,如同羽毛轻轻的撩。
她的衣袍被撩起,小腿放在祝雎的小腹处,他漆黑的长发逶迤在地,些许细碎的发丝在他腹部缠绵。
燕除月非属常人的表皮下迅速穿梭过小虫的影子,顺着祝雎的接触,从他的掌心爬入。
刚一接触,瞬间退避三舍。
祝雎邪得让毒蛊都恐惧不已。
往生蛊虫在他的手下刹那灰飞烟灭。
祝雎起身,燕除月的脚咚的一声坠在地上。
燕除月成了死尸一具,他视而不见转瞬离去。
祝雎顺着风的声音找到了潜藏在夜渊的傀儡师计先。
黑衣黑袍黑斗篷,银灰色的头发,一只重华瞳,另一只被碎发挡住了。
计先所在的地方是夜渊最亮堂的地方,而在最明亮的地方却摆了千百个巴掌大的纸扎人围成一圈,清一色的红脸红唇,却没有眼睛。
计先身上绕满了傀儡丝,特殊制造的丝线末端悬挂着更精巧的纸人,约一指大小。
随着祝雎携风而至,纸人先叽叽喳喳的发出纸屑摩擦的声音,在祝雎踏入的一瞬间安静如鸡。
祝雎惜字如金地询问计先,计先告往知来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您已经灭掉了世间仅存的生蛊。”计先一只眼也没从手上折出花的纸人移开,他开口声音听不出男女:“生蛊食灵诅咒,尊主该小心了。”
“原来是生蛊啊……”祝雎路过一个圆脸的纸人,只能用鼠须画的眼眶线抖成波浪,他驻足:“那就是有死蛊了。”
祝雎一个手指把那纸人戳倒,那小纸人一脸哭丧相。
他又乐此不疲的把一排装得冷静的纸人弹倒。
计先见状道:“每个纸人里都有一个灵,有的是仙,有的是人,有的是妖,还有枭;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些还是一丝神灵或者魔灵。”
“您别吓他们,他们记仇得很,会时时刻刻地监视您,用好不容易捡来的命诅咒您。”
被弹倒的圆脸纸人一听有人撑腰,跳起来叉腰,胸脯直往前挺,随后指着祝雎骂骂咧咧,嘴的位置随意一点的墨点也一大一小,像极了开口一张一合的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