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乃当朝唯一外姓王爷,贤王妃更是皇室尊贵的明珠公主,贤王世子是其唯一独子,近两年深受皇帝陛下器重,连远在雁归县的季希音都听过他的名号。
尽管周世子是当今大齐家世长相均完美的男人,但季希音自小受父母的影响,不愿也未曾想过要给达官贵人做妾。
季希音始终记得母亲说过,女子立足世间不是只有依附男子一条路,他们更希望季希音如他们一般,是因为相爱才选择相守一生。
如今身体刚愈,为避免被人察觉她想离开的意图,季希音暗暗将主意藏在心里,连春念都以为她熄了逃跑的心思。
“哎。”季希音站在窗前对着雪景出神,深感前路艰难。
春念不由得想起从前姑娘总是喜欢和她探听有钱人家府里正室和妾室的各种八卦,私以为她是认了命,正忧思自己的未来。
春念上前给她拢了拢披风,娓娓劝道:
“姑娘,奴婢听闻,周世子在府中可是连通房都不曾有过,凭他的家世相貌,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以姑娘的身世已经是极好的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姑娘早日养好身体,进京陪在世子身边,有了这份长久的情谊,奴婢相信,往后就算世子妃进府,您有宠爱在身,日子也不至于太难。”
春念口中虽然这样劝着,可内心里又何尝不替自家姑娘鸣不平。
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良民。县令老爷也忒不是东西了,亏得姑娘敬着他喊了多年姨父,竟不声不响的推姑娘入了火坑。
哎!她家姑娘怎么就这么倒霉,要是老爷夫人在就好了,断不会看着姑娘这般受欺负!
季希音自是清楚身边大丫鬟是为了她着想,纵为人妾,但平民之妾和王府侍妾还是不同的,就凭贤王府高贵的门第,仍然有许多清白姑娘趋之若鹜。
两人转过身,却见夏想正一晃一晃在打瞌睡,那样子惹得两人轻笑。
不管怎么说,在自己有难之时是她们不惜一切贴身保护,现住在这里衣食无忧,暂且过几天享受日子吧!
“这本不想看了,可还有其他书籍?”季希音拿起榻上的话本子问道。
春念:“我们此番进京,姑娘原先的那些藏书和老爷夫人留下的东西,县令老爷一概没让带,说是世子赶路来不及,会让人整理好年后送入京城。”
夏想:“他才不会那么好心。要是有心对姑娘好,我们怎么还会在这里!”
季希音眼珠一转,说道:“那就叫人去最近城镇最大的书局,买最新的最好卖的书。顺便把最近七日的邸抄也带一份给我。”
季希音想起之前的雁归县县府中,她为了找寻父母的消息,经常偷偷到书房翻看姨父的邸抄,就算困在这里,也要了解些外面的情况为好。
春念看她有了精神,立马出去吩咐。
外院留守的砚平接到消息,虽然不明白季姑娘怎么突然想看邸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大齐有律,官府邸抄可不能擅自传入民间。
虽想不通,砚平还是依规矩办事。
世子爷吩咐了,不可怠慢。
如此在别院又养了七八日,季希音觉得自己憋的骨头都酥了,终于在大夫的同意下可以出门,砚平随即请示明日便出发进京。
目前来看只能先听从安排,毕竟主仆三人都是年轻小娘子,孤身上路不是那么容易的。
季希音默念:找准时机,做好打算,万不可轻易冲动。
翌日一大早,天气放晴,一辆马车加十几名护卫,出发前往京城。
季希音掀起帘子看着窗外。大片的农田被白雪覆盖,几乎不见绿色。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大多挑着些货物南来北往。
主仆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其余粗使奴婢都是别院原本的人,季希音一个都没带。
夏想从侧榻抽屉里取出之前备好的蜜饯和点心,季希音用帕子包着放进口中,甜腻适中,神情松懈下来。
马车是贤王府规制,虽然外表普通,但内里精致华贵,减震舒适,行了半日基本感觉不到颠簸。
季希音不时掀起车帘查看外面的景色,有一搭没一搭和两个丫鬟聊着天。
说着说着就聊起了她杳无音信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