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何冰想,既然路思思这样说,也是有足够支撑她做出选择的东西吧。
“你觉得开心就好。”她说。
路思思说:“不说付鹏了,说说你。何冰,别整天窝在家里胡思乱想,出去散散心多好。”
何冰言简意赅:“我累。”
路思思撇了撇嘴:“游戏不玩,娱乐活动也不搞,现在连出去转转都嫌累了。一点儿热闹都不凑,你还是不是年轻人?广场舞大妈都比你有活力。”
何冰忍不住发笑:“思思,我工作的地方还不够热闹吗?”
她白天就只想清静会儿。
路思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提这茬还好,你说说你,酒吧里各型各款的男人都有,你这模样长得也够招人喜欢的,怎么混到现在还单着?”
何冰说:“可能我们互相瞧不上吧。”
路思思问:“怎么个瞧不上法?”
何冰盯着卧室里被香烟熏黄的吊灯,她猜测,这个房子的上一个租户应该是个烟瘾很大的人。
她视线移向窗外,说道:“就那样呗。我嫌他们肤浅流于表面,他们嫌我假清高不识抬举。”
确实,酒吧里各型各款的男人都有。爱摆阔的老板,衣冠齐楚的职员,社会闲散人士……亦或贪玩追求新鲜的阔少爷们。
白日里端庄正直,一个个都是体面人;到了晚上,在酒吧诡谲迷离氛围的熏染下,纷纷褪去伪装,露出赤裸直白的欲望。
酒精刺激下,更是丑态百出。
何冰在酒吧工作,不可避免地会遇上些难缠的人。
有的含蓄点儿的往她手里塞名片,说的好听,就是单纯想跟她交个朋友,结果却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开。
有的倒是不拐弯抹角,直接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就要往她裙底塞。
她面带微笑装傻搪塞,那帮人也跟着装糊涂得寸进尺;她但凡严肃说个不,就成了驳人面子,“有头有脸”的最忌讳这个,直接冲她撒气,骂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都在这儿混了还有什么好装的?嫌给的少直说。”
“当婊子立牌坊。”
“给脸不要脸。”
……
这种话听得多了,何冰已经免疫了,她也懒得跟那些人玩若即若离的暧昧游戏,每次都不解风情地果断拒绝。
她可以放下身段,但不能放弃坚守,尽管在这里,有底线是一件被人嘲笑的事。
何冰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有时会悲观地想,身处这样一个浮躁社会里,人人最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金钱,权势,高位,美名……这些到底值不值得让人拿着良心去换,抛弃一切真与善去追逐?
什么才是最宝贵的,是否还有人能分得清?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经济飞速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但也要承认,这同时也是一个物欲横流,内心干瘪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