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暗地里往羊村上边赶来了。我翻下了床,走到桌前,倚着椅背,仿佛看见一个肉
嘟嘟的身影趴在窗边,仰头用水员灵的眼睛往窄窄的星河望着—我依旧如初至羊村
的我一样,如在那个温柔的夜里一样,欣慰地看着外边的美妙—是呀,这里是羊
村,不论是否沉睡或者长眠,在地上地下、天上天下的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终归永远
有羊的。我永远不会只是一个的。
月移当空,夜幕丛丛;钟声忽晌,星影跃动。我渐渐眯着的眼把我的意识拉进混浊之
中,微小的肝声从四面八方偷愉侵入。全村的羊已经只剩最不可能没睡着的一只羊打
破了常规,坐在他自己的零食仓库。本已睡着的门细小地吱叫看,放纵外边的光扑面
冲进小屋,斜成一方小图。然而主人已经挥舞着双臂,冲向星下的原野,惊得宿鸟扑
棱飞出,痴而愤怒地看着一个居然还不睡觉的调皮鬼,无事惹得好梦成空。
我微弱喘着气,仰头望着比往常看起来更庞大的星河。那是承载了我全部希望和梦想
的地方,从来不掉眼泪。它以我生命的一部分—不,一整个生命—的高度主宰着
我,激励着我。我的所有奋斗与求索,我的一切爱意与情结,都是它画在我身上的斑
纹,有着不厌其烦的细致。他统治着喜羊羊的饼干盒盖,它统治着妈妈的相框,它统
治着三剑客握在一起的手—我对它,除了无可救药地仰望,别无选择—无论它怎
么对待我。
星儿开始微微地闪烁。我便倚了树,冥冥地听着风儿从远远的天际下沉,越过数以千
万计的青草,推开一道一道的波痕,轻轻地撞上我的鼓膜。
“小懒,你让我们有点失望啊。”微微的声音静静的,但依旧清晰可辨,“你还没成为小
英雄啊。”
“你说什么啊?!”我听到这话心中一紧,而且听起声音来与记忆中的妈妈有几分相似
与不同,则更加迷惑了。大概。……这是另一位祖先吧?或许是大英雄?—只是妈妈没
有来了。
“在古古怪界,是谁拖了后腿,让大家被抓了呢?”那个声音温和地问我。
“这。。。……是我。”我意识到自己被揭了短处,尴尬地碰了碰食指。
“那是谁觉得自己顶飞了十只蜜蜂,却闹了笑话呢?”那声音依旧平淡,好像一点儿也
不生气。
“唔。……这个……这个还是我。”我的脸上泛上一阵热,倒霉地往下低了头,感觉自己犯
了大错了。
“那么,今天又是谁用小树权顶着灰太狼的鼻子,结果却进了狼堡呢?”然而祖先的音
调都不大变,安静的力量稳稳地往我压过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彻头彻尾就是一废物,哪里有什么资格这样向祖先反驳半句。我
羞愧难当,便翻过前边的所有话来,迅捷地说:“对不起,这都是我给朋友添了麻烦;
是我,没有做好一个称职的我。”
大概是一句道歉起了点儿作用,那个声音消失了约冀十秒钟,又平和地绕着我响起
来。“加油吧,小懒。”祖先似乎又向天上去了,声音像高山上越来越高处的空气一
样,越来越稀薄,“你看到星河变大了吧?其实,这是因为你离我们远了啊。……”后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