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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2页)

这个时候,交谊舞刚被文化部解禁不久,允许跳交谊舞的政策从面向留学生和华侨等外国人、逐渐放开到面向全国群众。

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拓宽了国民的视野,工商联也随即认可了营业性舞厅是经济发展和生活水平提高的客观需求。那段时间,子弟们比拼着BP机、大哥大和皮夹克,靓妹们斗艳着烫发、短裙和法国香水。在香汗淋漓中,炫目的光线和狂热的舞曲吸引着一颗颗躁动的心。

在月底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上,我们推举出了新一任总书记。而人们的流行舞曲也从跳了几年的《小城故事》《十五的月亮》和《大约在冬季》,变成了热映的《篱笆女人和狗》主题曲。

此时在舞厅里,25岁的吴文雄穿着白衬衫和卡其西装裤,略拘谨地望向舞池那片花花世界。

今晚,工会的同事说要带吴文雄来这家新营业的北海公园舞厅。等下个月,还要计划带吴文雄去更上档次的北京饭店西厅。

同事们之所以热情地拉拢吴文雄,就是因为他学东西快。随着这场交谊舞的旋风席卷大江南北,全国各单位的工会都在积极组织舞会。为了壮大规模,工会必然要教那些不会跳舞的职工们。

在即将到来的火热夏天,工会打算举办一场舞会。所以工会同事想带吴文雄来见见世面,好让他回单位后去替他们“开班授课”。

当然,热心肠的工会同事也为吴文雄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小伙儿长得相貌堂堂,但可能就是因为钻研技术的缘故,导致他一直混在单位的交际圈子里,到25岁了都没找着对象。单位的大姐们没少给他介绍相亲,但同事们心想,或许吴文雄也准备赶一赶时髦的“自由恋爱”呢?而舞厅正是一个在耳鬓厮磨间增进男女情感的绝妙场所。

眼下,工会同事望着舞池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这些年,随着洗衣机等电器的普及,更多的已婚妇女逐渐从日常家务中解放了出来,她们涌进舞厅,想通过学习交谊舞来丰富自己的青春生涯。逐渐的,舞池中女多男少,因此会跳舞的男人成了香饽饽,如果他们想以教跳舞的名义邀请心仪的舞伴,也总能屡战屡胜。

很快,经验丰富的工会同事与一位风韵火辣的女人暗送秋波,其实青年男女只需一个眼神交流就能达成心照不宣的默契。工会同事给吴文雄扔下一句“你小子争气”后,就迫不及待与女人携手共赴舞池去了。

吴文雄目睹了同事一串轻车熟路的操作后叹为观止,他被冷不丁地扔在舞厅,变得更加拘谨了。他靠在栅栏旁,一口燕京啤酒下肚,激得他是透心凉。就在这时,他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团红色的火焰。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红裙色彩艳丽如野玫瑰般,衬得她皮肤很白皙。她披着一头美发厅时髦的卷发,两片红唇令她的眼睛更显明艳动人。

女人的性格像交际花,比吴文雄开朗热情许多。

她说她叫朱云,在大众桑塔纳车厂做销售公关。她因为容貌艳丽且身材出众,平时也是一名“挂历女郎”。

那个年代,无论是朋友做客时登门拜访、还是逢年过节时走亲访友,人们都时兴捎本“美女挂历”。朱云最早拍摄的是一组泳装照,她傲人的身体仿若出水芙蓉,但勾人的眼神又透着股令人心痒的妩媚。可能正是性感与清纯兼具的气息吸引了摄影师,她就被邀请拍摄了《北影画报》等杂志。

此时,朱云的红裙子像团跳跃的火焰,和吴文雄的脸颊一般红。

她娇声问他看没看过自己拍的挂历,吴文雄诚实的摇了摇头。但吴文雄望着她撒娇弄嗔的眼神,又木讷地说了句:“想看。”

朱云被吴文雄逗得咯咯直笑,趁没人的时候偷偷亲了他一口。

那之后很久,吴文雄都晕乎乎的。他也不知道这位美艳的年轻女郎为何会对他这么热情。以至于纺织厂的同事们天天看到戴着墨镜、打扮时髦的朱云来接吴文雄下班,都对吴文雄投去了半艳羡半不解的目光。

朱云的经历好像很丰富,她知道大栅栏的电影院新上映了哪部美国电影、知道前门的哪家百货商场推出了紧身健美裤、知道北展的老莫俄式西餐厅已经对外开放、知道国外进口的速溶咖啡比上海牌清咖还要好喝。

吴文雄默默地听着,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直到有一天,朱云对他提出了一个新的请求,说道:“结婚吧。”

就这样,吴文雄还是晕乎乎的同意了。按照1986年出台的《婚姻登记办法》,吴文雄来到单位申请个人证明。

也正是在这时,吴文雄才得知朱云其实是河北人,她在大众桑塔纳的说辞也并非正经销售工作,只是在港商来京投资时被叫去参与过几次合影罢了。

大家见吴文雄这么一腔热血上头的冲劲儿,介绍他去舞厅的工会同事吓坏了:俩人这才认识几天呀,就无声无息的要结婚扯证?

“你谨慎,她是外地户籍,等你俩有了孩子,户口是要随母亲的。”

工会同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手表厂的某某就因为孩子落户的政策而不敢跟外地女孩谈恋爱,在舞厅遇见了漂亮的南方女孩却连碰都不带碰的;而电子管厂的某某更夸张,把外地女友的肚子搞大了死活不肯娶,还是老父母给了钱去医院人流打发了事。同事说,那些人无论负不负责任,反正都比吴文雄算计得明白。何况吴文雄能力出众,迟早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他想要什么家世清白的姑娘没有,非要给自己揽这么大个烂摊子?

同事指责他是被爱冲昏了头,吴文雄也说不清楚这种晕头转向的感觉是不是叫“爱情”。但相比爱情,他更说不清楚“命运”这种玩意儿。

吴文雄的母亲在他两岁那年就去世了,所以他童年一直跟着爸爸住在海运仓的平砖房里。他爸爸性格很孤僻,曾经把兄弟和同事都得罪了个遍。

可孤僻的人必然有执着的地方,他爸执着的就是一个“财”。尤其是当改革开放的风儿吹遍神州大地,更深深吹进了他爸的心坎。先是1984年天桥百货正式上市,他爸虽然不懂股票这种外来玩意儿,但他见报纸宣传的煞有介事,也跟风排队去柜台填单;再是1987年听说国家搞社会福利有奖募捐试点,这回他爸听懂了,知道这种摇竹签的玩法就是在赌运气,就眼巴巴等着从石家庄的试点推广到全国。随后,他又把目光瞄准到了外汇券。

那是一个国人对外汇券的渴望堪称狂热的年代,当时北京几乎所有景点的门口都会有倒汇黄牛的身影,他们的口头禅就是一句偷偷摸摸的“换钱吗”。正常人渴望外汇券,都是想去友谊商店买买人头马洋酒、万宝路香烟、瑞士手表这些洋货;而吴文雄他爸渴望外汇券,是希望能够“倒汇”生出美元。

他爸是这么想的,如果手里只有人民币,那只能到黑市上换美元;可如果手里有了外汇券,就能去银行按正规汇率换美元。无论怎么看,美元都是硬通货,外汇券也不愁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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