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军来使,问可敦安好。”
宴海目光轻轻扫过来人腰间别着的金鞭,回头示意二人不必多礼。
赤袍男子侧身一转,身后的下人便递上两个匣子,在她面前打开。
一匣子簪钗步摇,一匣子宝石跳脱。
美玉明珠,耀人睛目,全是她过去在宫中钟爱的东西。
看来,是有备而来。
宴海收回目光,见那赤袍男子笑道:
“这些小小心意,都是单独孝敬可敦的,祝可敦万寿无疆,福泽深厚。”
她的目光轻轻掠过这些珠翠,随手拿起匣中一颗拇指大小的东珠,在指尖赏玩,竟比她耳上悬着的那两颗更光泽明亮。
少顷,她不动声色,将东珠放了回去,轻轻一挥手屏退了其他仆役,重新打量起了来人。
赤袍男子应是与她差不多年纪大小,宽额窄颚,浓密的剑眉之下,一双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举止从容,谈笑自若。一看便是哪个王孙公子家的儿郎。
“所谓何事?”她坐在帐子中央的主座上,示意二人落座。
赤袍男子也不客气,掀袍敛衽,径直坐在离她最近的客座之上。他接过香芝递过来的团茶,慢慢呷了一口,微微一笑道:
“陇右军多年仰赖可敦相助,薄礼一份,还请可敦笑纳。”
“我相助的是大唐,并非陇右。”宴海没好气地说道,“崔嗣那个老东西叫你来的?”
男子躬身一拜,道:
“父帅不得空,便由我前来向可敦问安。”
宴海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道:
“你倒是坦荡。”
赤袍男子笑得温良,再拜道:
“既已被可敦看出,倒不如坦诚相见。我叫崔焕之,可敦唤我焕之即可。”
她虽心中惊异,但也并未显在面上,只道:
“崔家大郎身份矜贵,今日为何亲自前来?直说便是。”
崔焕之也不再绕弯子寒暄,单刀直入地问道:
“实不相瞒,焕之此次为清河公主而来。”
“清河?”宴海手中揾茶的手顿了顿。
“正是。可敦可是在回鹘王庭见到过她?”崔焕之见可敦眼中似有波澜,惊喜地追问道。
宴海闷头饮了一口掌中的茶,摇头道:
“我自来了回鹘,已是十多年未见清河了。我还以为,她早已死在了当年宫变中。”
“说来话长,清河五年前辗转投奔我陇右,成为军师,已是我军左膀右臂。今次战败,她听闻圣上要拿她和亲,便从凉州逃走。我等已找了数日,还未找到。”崔焕之徐徐道来,又取出怀中一片带血的裂帛和一支断箭头,向她示道,“但已探查出她来了回鹘,不知可敦近日有否有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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