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体育特招进的二中,如果没有特招的政策,他是根本不可能考上二中这么好的学校的。
应忻不是,每个老师都说,如果应忻当年没有扣掉体育中考的25分,是断不会沦落到来我们学校的。
他那时还会在心中暗暗耻笑,怎么会有人笨成这样,体育还能扣分。
十年后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他这才相信有些东西是命运早就定好的。
闻确坐在长椅上,忽然感觉脖子一重,而后是一种毛茸茸的触感。
他回过头看,应忻正在把围巾系在他的脖子上。
工大的老师很清闲吗,为什么他总是能偶遇他。
而对方的脖颈空荡荡,看来是刚把围巾摘下来围给他的。
闻确笑了一下,捏住围巾后颈的一角,反手把围巾又套回了应忻的脖子上,然后浅浅道:“我不冷。”
“我知道。”应忻在他身旁坐下,又把围巾围给了他,“会受风的。”
熟悉的话,闻确忘记在哪里听过了。
他只好紧了紧围巾,换个话题:“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遇见你。”
应忻唇角勾起,语气却很自然:“我平时喜欢来这里走走,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言语中的意思全是:我不是故意来找你的,我只是路过,哎呦真巧,你说~哎呦你说
闻确:……
对方却好像全然未察觉到空气里微妙的气氛,接着问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闻确在心里苦笑一声,还是没有把自己要滚蛋了的事告诉应忻:“没什么事,就早点来了。”
“很好啊!”应忻笑着指了指他的头发,笑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新发型也很帅。”
闻确怔愣了半天,随后也笑了。
中午午休的时间没有多少,差二十分钟上课的时候,应忻说自己要去上课了。
闻确闻声起身,假装自己也要去上课。
临别之前,应忻在闻确手机里留下了一串号码,让他有什么事记得找他。
少年宫里,新的滑冰老师正在带着小朋友们做游戏,谁能在冰场滑满一圈不摔倒,谁就能得到一条果冻。
小朋友们从来没在凶凶的闻教练那里上过这么有意思的课,都撒了欢,高喊“新老师万岁!”
闻确靠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包巧克力。
屋里响起的庆祝新老师的声音,像是寒冬腊月的鞭炮声,有人为之欢喜,有人为自己感到凄凉。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发现这个班里最小的孩子都已经能自己滑完一整圈。他把巧克力放在门口的柜子上之后离开了,走之前用微信告诉老板娘这是送孩子们的礼物。
老板娘还以为他是在工大干得顺利,投桃报李,发的消息里句句难掩自豪之情,闻确不好意思说破,就随她去了。
闻确晃悠了一天不知道去哪,最后在傍晚时分走进了一家酒馆。
他从来不是个借酒浇愁的人,从小到大也没有喝过几次酒。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就特别想用酒精麻痹一下自己的大脑,因为什么东西都是有限度的,情绪也是。太多了,承受不住了,就觉得麻木也是种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