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谢崚拉住慕容徽的手,“你让他替你看诊吧,他一定能够治好你的旧伤,以后秋冬时节更替,你的伤口就再也不会疼了,你也不用成天喝那些苦药了。”
她轻轻地晃了晃,“相信我,好不好?”
慕容徽见她一脸真诚,拒绝的话总是说不出口,终究不忍心辜负她的美意,“好。”
他温柔地道:“那阿崚先出去一下。”
就是让谢崚回避了。
直到慕容徽愿意看诊,谢崚道了一声“好嘞”就离开了。
……
侍女被屏退,屋内只剩下贺兰絮守着。
周墨恭恭敬敬地为慕容徽把脉。
他的手搭在慕容徽的脉搏之间,随着时间推进,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倒不是因为他的伤势,只不过……
把脉之后,慕容徽问:“本宫的旧伤,周大夫有何见地?”
周墨行了一礼,“君后,可否褪去上衣,让微臣看一眼伤口。”
虽然年轻,但周墨却是个极为谨慎的医者。
虽然已经有了定论,但是还是得先看一看伤口,才能做出最终诊断。
慕容徽本不情愿,但想到了谢崚,还是道:“好呀。”
他脱下上衣,袒露胸肌。
周墨看着他的皮肤,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徐州是楚国前线,时常会发生兵乱,周墨在入州牧府之前,曾经是行伍中的军医。
哪怕是见惯了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军人,他也还是头一次从活人身上,见到这般残破的身体。
在白衣的覆盖之下,他的皮肤没有一寸好肉。
后背是陈年旧伤,已经结疤,留下深棕色的皮肤,像是鞭打的伤痕。
腰和手臂上的,像是刀砍出的痕迹,期中还间杂着无数的箭伤创口。
最险要的一处伤口,在他的心口偏右,正中肺腑,周墨一眼就能看出这箭伤到了要害,那个位置微微下陷,似乎是剜除箭簇所留下的深坑。
这位君后,究竟经历了什么?
周墨呼吸一滞,凝视了片刻,目光上移,又落到了他的脖颈处,愣了片刻。
那几抹红色好像是……
慕容徽拉上了衣裳,打断道:“这个就不用看了。”
“周大夫可看出些什么了?”
周墨思索片刻,说道:“微臣方才为君后把脉,君后的脉相极为奇特,虽是心脉衰竭之相,但这衰竭的原因似乎和君后的伤并没有太大关系。”
“微臣再看伤口,发觉伤的位置虽险,却不算深,按照常理,君后的伤口早该愈合,只不过……”
他顿了一下,垂眸道:“好像有什么因素,故意延缓君后的旧伤痊愈,故意让君后的旧伤不断复发。”
他说出了自己的揣测,“是不是君后服用的药汤中掺杂了一些不该用的草药,损伤君后心脉,从而拖延君后旧伤痊愈?”
慕容徽听着他的话,目光渐渐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