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画精细的下半张脸,腕骨一点殷红。
而此刻正拿着纸张的那只手,腕骨亦恰有一颗红痣。
场面竟有几分荒诞。
指尖碾紧薄纸,谢浔无声扫视堂下正盯着他的每一个人。
晋南地区紧挨边境,茶马走私近年来越发严重,晋王府往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底下人私吞茶马税款太过严重,已经引起朝廷重视,谢浔这几日便在集中处理这一事宜,根本无暇分神老太妃寿宴。
所以眼下所有,都是王府管家安排。
一切从简,步骤能省则省。
抽选寿词,不过一件按部就班只需他出面就好的小事。
然而就这么一件小事,居然能出现这种意外。
胆大轻浮,拙劣到可笑。
他大概知道有不少人对他有诸如爱慕等类似的情绪,但眼下这次,相比于表露欲望,他更认为这是一种色.情且露骨的挑衅。
堂下仰起的面庞神色各异,却无一异常。
“殿下?”
师青站在谢浔前方一侧,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躬身走近了一步。
但在目光触及那张纸之前,谢浔手腕一低,纸张被他攥在掌中。
“无事,继续。”
谢浔声音不见什么起伏,只是眼尾带几分冰冷。
师青闻言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退到一旁去。
元衾水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方才分明看见谢浔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
这个男人当然并不好惹,他的礼节浮于表面,本质是个清冷傲慢的人,但是却鲜少真的在众人前表露怒火,毕竟他不在多余的人面前浪费情绪。
难道是纸上字不好看惹他生气?
不太可能吧。
总不至于有人那么胆大在纸上做了什么手脚吧?元衾水实在想不通,又开始转而祈祷那张纸不是她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想惹谢浔不悦。
谢浔握着那张挑衅的画,垂眸,援笔伸纸。
众目睽睽下,他面无表情写出两句词来。
侍从在谢浔落笔后,将纸张拿起展示给众人。
鹤舞松涛,争明秋月。
元衾水看了一眼,默默收回目光。
看来果真没什么缘分,但幸好不是她惹谢浔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