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朝下望去,大高个儿Liam热情挥手。
其余几颗脑袋上演土拨鼠抬头。
“他们只认识TaylorSwift。”沈澈面无表情。
“……”杜元珊嘴角微微抽搐,不服气地抬手一指,“那她呢?”
沈澈双臂往阳台栏杆一叠,下巴抵住小臂,盯着那道忙忙碌碌的身影。
池乐悠正好在卷软管,鲜亮的红色胶鞋用力踩住软管。
许是太热,她早已把挡风工服脱在一边,平直的肩膀架起背带裤肩带。
她俯身,用束带扎软管,一侧背带裤从肩膀滑落,松松垮垮挂在臂弯。
沈澈舌尖抵腮,强迫症上身,要是他在旁边,说不定会顺手将她的背带摞好。
楼下工人,每个人脚上均踩着一双长筒胶鞋。
泳池放水,池面渐渐下降。
女生的胶鞋红得极正,她卷高裤腿,露出两截白皙的膝盖,在泳池水即将流干之际,沿着扶梯往下爬。
脑海里骤然冒出草莓奶油蛋糕的画面,蛋糕被切成周正的等腰三角形。
“穿番茄色套鞋那个?”沈澈坐回椅子,双眼放空,眼前的天空如一张平铺的灰色卡纸。
杜元珊啊了一声:“这都能猜对?建议乖宝买大乐透。”
黏腻的母子情,劲瘦的小臂浮起一圈鸡皮疙瘩,“她鞋不就是红色么。”沈澈说。
他猛地顿住,喉结滚动,话犹如抽到一半的剑鞘,即便是拔剑之人也被剑光震住。
杜元珊指Liam脚上的藏青色胶鞋:“黎恩的鞋什么颜色?”
“灰色。”
她随机指向一顶绿帽子,如一丝不苟的验光师那般:“那个墨西哥人戴的棒球帽呢?”
“咳,蓝色?”他猜的。
“……”
周围阒静一瞬,心脏跟着停摆。
紧接着,楼下粗犷的男声夹杂清凌凌的女声,白噪音一般,自四面八方涌上来。
日光散漫,空中云朵翻滚。
灰度的世界,似构建一半的像素游戏,舞台正中央,赫然一块草莓奶油蛋糕。
池乐悠就是那块被标记的蛋糕。
“色盲能痊愈?”杜元珊的瞳仁压不住的狂喜。
沈澈:“能痊愈的话,您别花心思去奥斯卡了,下一届诺贝尔医学奖非您莫属。”
“喂,妈妈关心你!”
杜元珊拳头硬了,跟在“妈见打儿子”后头,出电梯,拎起裙摆追出去。
正用刷子和池壁上的玻璃马赛克搏斗的池乐悠,兔子耳朵接收到加密中文“妈妈——”。
她的耳廓微动,瞳仁被点亮,心脏每跳一下,都像在棉花糖里翻腾,撒野。
哦莫哦莫,原来富婆姐姐和小男友是这么相处的?
金主妈妈,妈妈。
好萌,好嗲,好有母性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