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蓉蓉把随身衣物购置好,便在港口旁边找了家酒馆,二人躲在二楼包间里,点上一壶好茶。
“姑娘,喝茶怎么不上旁边茶馆?”谷山对着杯子嘬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把身旁的窗开了条小缝,一边假装看风景,一边细心留意附近来往行人。
“这不是跟道长你学的么。上酒馆沏上一壶好茶,如果闲来无事,还可以睡的昏天黑地。”
“雅致、讲究。”她眨眨眼睛,又像打趣又像讽刺。
谷山嘻一声,“还真别说,那回在酒馆,约是有酒香熏着,睡得比在自己房间还好。”
楼下有人一身素色常服加皮革外套从道路旁走过,邬蓉蓉冷不丁吓一跳,定睛一看,还好,只是路人,不是阁中护院。
回头见谷山正盯着她,又心虚移开视线,以手支头,装作在看包间内的建筑装饰。
“姑娘,您说要到莲河城见故友,这莲河城路途遥远,您又多年未曾出城,这故友想来应是许久未曾联系?”
邬蓉蓉以大拇指来回抚着杯口,低声道:“我与那人,只见过一回。”
谷山一怔:“那您可知道他住在哪里?可知道要到哪去寻他?”
她轻哼一声,竟听出些不屑之意来:
“不用我知道,到莲河城一问,想是人人晓得。”
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酒馆外头的天早已黑下来。两人把最后半壶茶水喝光,提着包袱下楼准备往门外走。
踏过酒馆门外时,海水的咸腥味扑鼻而来,耳边传来牙人在桥边的吆喝声,邬蓉蓉一个转身,被低头乱跑的小儿撞个踉跄。
她正恼火,抬头一看,远处有几人穿着邬家特有的徽章服饰,正朝着这边走来。心里一急,要是在这被抓住可太亏了。
她一手抓住谷山臂膀,想往反方向跑。
谷山连忙拉住:“诶诶——别跑别跑——”
榆木脑袋!真真是榆木脑袋!
“别问了!先跑——”她急急喊道,不敢与他详细解释,就怕他知道原委把自己丢下。双臂抱住他手便想强行拉走,只见谷山轻叹一声,反手把邬蓉蓉往自己身旁一拖,压着她肩膀蹲在一旁的小贩摊子边上。
两人蹲在那头贴着头,肩并着肩,远远看去像普通行人挑选小货。
几位护院手执棍棒,眼睛扫视着周围身穿轻纱绸缎的女子身影,错开了一身普通粗布衣裳、蹲在地上的邬蓉蓉。
听着脚步声从二人旁边掠过,邬蓉蓉悄悄舒出一口气。
幸好。
却听谷山在旁边轻笑:“姑娘,我现在若是喊一声,您可就再也跑不了了——”
邬蓉蓉心里一沉:“你?!”
“来,告诉我,您到莲河城究竟找得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