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人来就开始装模作样拿本书看起来了?平时怎么不见你用功——要不你也来一口,你那腰不是也有问题?”
陈迹舟没懂:“我能有什么问题?”
“前阵子不老听你说腰疼吗?”
“我那是打球扭了,受伤跟老化能一样吗?”
王京舶:“有什么区别?”
陈迹舟气笑了,“以讹传讹有反组织纪律啊,你可别带这个头。”
他说着,看了眼旁边偷笑的江萌。
王京舶没修理他了,他把那酒摆好,问江萌吃了吗。
怕被留下吃饭,她撒谎说:“吃过啦。”
王京舶点点沙发说:“那你坐会儿,我煮个面疙瘩。”
又喊陈迹舟:“去给萌萌洗个水果。”
她往后看一眼。
陈迹舟起了身。
江萌好久没来这儿了,说走就走也不好,便意思性地在他家里待了一会儿。
她坐的地方是个小客厅,之前是留给陈迹舟练架子鼓用的,这会儿角落的乐器已经被利用起来,鼓面上晒了两件老头衫,鼓槌也没浪费,当成叉子支在防盗窗上,晾了一双过冬的手套,一边一只。
墙上挂着他的降噪耳机,还有个篮球网,网里装了颗球星签过名的球。
明明是老人家住的地方,边边角角又有很多新鲜玩意。
陈迹舟的玩具太多了。
虽然他人不常在这儿,但东西都被保存得好好的,就连王京舶自己的手风琴也给他让了道。
王京舶就生了一个闺女,闺女又只生了一个儿子,对陈迹舟是当孙子惯着的,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基本上对他有求必应。
江萌以前住南三区的时候,父母就跟王京舶认识了,她跟陈迹舟都在S大的附属中小学上学,后来又一起升到一中。追溯他们的初见,她早就没印象了。这样一个人,就像身边的每一位亲人,似乎从出生起就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江萌的视线再回到电视上的时候,他洗好的水果就放在了茶几上。
江萌没看旁边人,但感觉到沙发往下陷了陷。
她没有说话。
电视声音特别小,江萌觉得有点尴尬,瞄了一圈也没发现遥控器。
在她正在踌躇着要不溜了算了的时候,旁边小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
她飞速往后让,紧紧地躺倒在沙发靠背,给他腾出地方。
陈迹舟手臂越过她,没看号码就将听筒提起来。
本打算等对方先开口,但那头静了静,于是他出声:“喂?”
那头破口大骂:“你要死啊陈迹舟?!”
“……”
是他妈妈的声音。
隔着一段距离,江萌都听见了,刺耳得要命。
他把听筒拉远,又贴回来,清清嗓:“还活着,什么事?”
王琦:“又不回家,去外公那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