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昀见那岳希希开始打起了瞌睡,凑近她跟前,故意使坏道:“不过难怪你们岳家放着那羽城的大好故土不要,非要往东边迁。原来是岳盟主战场情场两失意,不得已而为之呀!”
岳希希听闻立马打起了精神,伸手就要锤钟昀。
“好呀!你既然如此说,我这口德也便不要了!”岳希希也假意生气,“那我就咒你…”
岳希希乌黑的瞳仁转了转,“咒你被缠郎痴恋,终生不得潇洒自在!”
二人聊至深夜,钟昀见岳希希睡着了,本想替她盖好被子,未料窗外人影浮现,钟昀又警觉起来。
“姑娘莫怕,是老妇,”何妈妈在门外举起烛台,“大郎君不放心你,在院子里守了半宿,老妇才将送他回去。”
此刻院中那新载的樱树零星开了几多花,钟昀方觉,原来花开未满,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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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希希和方褚都善舞长兵器,二人一早便相约切磋,引得方祾在一旁兴致盎然地观战,连今日的射靶练习都忘在脑后。
“国子监的不重射艺,你莫要太担心。”
眼见月测在即,钟昀见那二位弟弟不思正业,正着急如何将他们二位拉上正轨。但岳希希于她有恩,她实在不想拂了岳希希的兴致。
直到方礼出现。
“父亲升迁后不久,就疏通好了门下侍中的关系,他们二人不日便会移籍弘文馆,”方礼抽出一箭,搭弓挽箭,只见箭羽离弦,正中把心。
钟昀照着相同的靶子也来了一箭,漫不经心道:“你入崇文,辅佐太子。他们二人入弘文,未来又是谁的左膀右臂?”
话毕,箭落,钟昀的准心比方礼更胜一筹。
二人叙话之间,方褚的小厮为善冲了出来,大呼刘家三娘子不好了,请褚郎前去。
待方褚回来,钟昀正在给岳希希收拾路上的行李。她本与岳希希说笑,见方褚回来后神色不对,便立马拉他着他询问。
方褚双目无神,嘴里念叨着:“佳娣,佳娣死了。。。。”
“昨日你们不是说多亏这位刘家三娘报信,这才能及时赶来救钟昀,”岳希希同钟昀面面相觑,而后恍然大悟,“我懂了!是那幕后黑手报复,定是他又找人杀害了刘家三娘!”
“不是,”方褚开口,“刘家人说佳娣一早出门本无异常。后来归家却把自己牢牢锁在屋里,留下这样一份书信给我。”
钟昀接过书信,细读后其文,大意便是刘佳娣承认自己勾连贼人,欲杀钟昀。如今事情败露,自己不想牵连家人,故已死谢罪,望方相国放过自己的家人。
“我赶到时,佳娣已经去了…”方褚声音颤抖,眼角猩红,“她是悬梁走的,但脸颊手腕这些衣衫不可遮盖之处全是外伤。”
方褚攒紧拳头,重重地砸向桌案,“她一定,一定不会是自杀!”
“我昨日见过那贼人长相,”岳希希起身,“捉到一问便知。”
钟昀拉住岳希希的袖袍,“且慢!”
“刘家三娘子素来温雅恭谦,又是出身官宦,说她贼喊捉贼本就不可信。这幕后黑手一定是跟那贼人串通好,才敢这样逼她自裁,”钟昀将岳希希按下,“你若此时捉那贼人,就算他开口也可以说是你屈打成招,到时幕后真凶不但找不出,反而会给这件事多添一个人证。那刘家娘子的冤屈便更是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