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纤被那扬尘呛鼻,不住的打喷嚏,心中不由生疑。这库房里到底有什么宝贝,得让她不惜自己的胎儿,也得守在这?
钟昀心生一计道:“姨娘,此处灰大。瞧您这样,怕是腹中胎儿也是难忍,不如下去歇息。”
胡纤强忍着呛鼻道:“多谢大姑娘关怀。姑娘身子刚好,还是,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眼瞧着胡纤不愿挪步,钟昀转而对严妈妈道:“你主子都这样了,还不赶紧扶她回去歇息。”
众人愕然,钟昀此前说话柔柔弱弱,极少这样疾言厉色,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胡纤也不示弱,“姑娘,库房清盘是主君的意思,岂是你说让我走,我就能走的?”
“库房掌管确实由您,但这府里下人可是我一并管束,“钟昀顿了一下,“严妈妈,我说的可对?”
严妈妈眼神闪烁,不敢于钟昀对视。她凑到胡姨娘耳边嘀咕了些什么,两人不敢多言便离开了。
只不过离开之时,还顺便让下人们离库落锁。
钟昀回想起管卉曾说过,当年管卉掌家之时,也未曾有机会入这库房。不知为何方佑慈对胡纤十分信赖,多年以来,唯有她有打理库房的权利。
那方佑慈在避着管卉什么?又瞒着钟昀什么?
——
当日夜里,钟昀换了身夜行服,潜入了库房中。她本以为这锁难撬,不料锁头陈旧,一撬便开。
入库之后,只见几个木架子,摆放着一些不用的器皿和布匹。架子的上方有一些木盒,钟昀取下打开后,发现里面只存了点碎银,想必是拨用于府里日常采买用的。
沿着墙壁摸索,钟昀发现有一处墙面是空心的。她以为那墙面有什么机关,可不论她找的如何仔细,都找不到机关所在。
直到她偶然发现那面墙边上的架子顶端,竟然落满了灰尘。
“这几日不就是在打扫灰尘吗?此处不算高,如何能都是积灰?”
钟昀伸手探去,谁料那架子上还藏着一本薄薄的账簿,放置账簿的木板处有一个细小的凹陷,指端碰到凹陷处,再用力下压,那面墙才缓缓后移。
这机关虽不算精巧,但埋藏极深。若是不仔细摸索,谁会知那木板中还藏着这样一个按钮。
当墙门挪开,几个石阶出现。钟昀拿着点燃的烛台小心走下去,发现里面不深,也不开阔,但是堆放的木盒及布袋众多,几乎都摞到了墙顶。
钟昀打开一个布袋,用烛台照亮,却反到被里面的东西闪了一下。
这袋子里竟然全是金子。
那金子堆的上方还放着一张纸条,记录着这一袋金子多少,价值几许。
钟昀将一旁账簿翻了翻,还真找到了记录与这袋金子对上。
“成丰二十一年,八月初七,亥时八刻,魏州巡抚献璧县安河溃堤修堤余款三百六十一两。。。。”
钟昀将这账簿仔细翻看,发现这地方官员献银的每一笔钱财,都被如此清楚地记录在册。
她觉得有趣,心想这不像贪墨,反倒是像别人欠自己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