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坐在哪里来着?阿芙纳鲁拉托着下巴出神地想,是在阿努比斯身边,是在太阳家族的位置上,是在奈芙蒂斯的后面。那时候,她也只能远远看到端坐于最高王座上的太阳神,记忆里他带了一副低调却精致的黄金胸饰,垂眸晃动手中的葡萄酒杯,淡漠神情如她此时一般,笼上了一层莫名的孤独感。
阿芙纳鲁拉甚至在想,是不是这王座有魔力,让他们变得孤独变得寂寞,变得渴望绿洲甘泉滋润内心深处的干涸。
阿芙纳鲁拉正要移开视线,下一秒就撞上了阿图姆回视的眼神。
狭长漆黑的瞳孔,一眼望去像是深不可测的泥沼,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过多眼神交流。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阿芙纳鲁拉一眼便抽回了视线。
他们已经三天没说过话了,阿芙纳鲁拉也没有搭理他,无聊地听他开口讲话,心想着今天这个宴会又为何事。
“想必诸位明白,今天于此,不单单是为了相聚。”
台下众神神情严肃,全然没有了刚才嬉笑寒暄的热闹模样,屏息凝神听神王继续接下来的话。
“混沌势力蠢蠢欲动,我不止一次前往诸位所在的人间各处提醒防备。但这已经远远不够了,希望各位今日回去后便着手准备战事,随时准备迎战。”
“战争会最先在人间爆发,是因为混沌以为人间脆弱。”
“但,并不是如此。”
“人间在众神的守护下,只会更加安定、祥和。诸位,我们生而为神,不是为了享受造物主赐予我们的权力,而是为了回报,回报赐予我们生命的埃及,回报给予我们信任的三界。”
“明日起,我会前往各州督导,混沌势力绝对不会如百年前那样猖狂肆虐。也请各位放宽心,阿波菲斯随时都会被再次封印,我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阿图姆说罢,举杯示意,“诸位,为埃及,献上我们的忠诚、智慧与勇气。”
“为埃及。”众神沉声垂首默念。上次出现这个情景,还是在百年前。没想到,千年未过,阿波菲斯就又有了卷土重来之势。
战争就要来了。
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神愿意看到战争的发生,哪怕是常年奉职于审判厅的奥西里斯,也不想揽这个苦差事。战争来袭,人间生灵涂炭的同时,是杜阿特和审判厅死人亡魂爆满的时候,其实他更愿意一年中见不到半个鬼影儿,虽然有待业失业之嫌,但他只是不想,再看本该绽放的生命凋零破碎。
宴饮气氛并不如开始那么热烈,反而因为备战的缘故而悬拉起一股缄默紧张的氛围。阿芙纳鲁拉借身体不适为由想要出去透口气,得到阿图姆的应许后,便从侧门出去了。
没走两步,阿芙纳鲁拉就被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拦住了去路。
持剑的是一位女神,黑发红唇,细眉翘鼻,鼻尖还点着一颗乌黑耀眼的痣。她的眼神中滚滚怒气燃得正旺,像一朵妖艳绝丽的野玫瑰,带着张牙舞爪的凌厉美感。
阿芙纳鲁拉回头看了她一眼,相比女神的愤怒,阿芙纳鲁拉整个人显得更为平和。
“你是谁?”阿芙纳鲁拉丝毫不惧。
女神捏起她的下巴,靠近,直视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询问,
“你就是那个人类?”
女神的红瞳中闪着火光,细眉挑起,忽然勾唇笑了。
“你不会以为王真的爱你吧?”
阿芙纳鲁拉平淡地看着她,“不爱我?难道爱你?”
女神忽然抬手按住她的脖子,一手拿剑,一手推她,将阿芙纳鲁拉抵在了阴暗的角落。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卑贱人类,你怎么会和伊瑞特长得这么像。。。”女神漆黑的眼底闪过一分异样的色彩,却在看清阿芙纳鲁拉低贱的模样后又回过神来,手劲儿不自觉的加大,掐死一个人类对她来说非常简单,只需要稍稍用力,甚至连魔法都不需要,就这么简单。
“伊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