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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1页)

带头的封朝一路停,一路走,带着陆青意从小路抄近道,途径过了几个大殿。封朝说是暖殿,给行路的宫人休息、取暖所用。虽然不合身份,倒实用温暖。尽管地上的雪被宫人扫了些,又自个儿化了些,但日光下化成水渍,沾染了泥土,极易染脏鞋与裙裾。

“无妨,陆姑娘。宫廷复杂深厚,兴许脚踏实地,驽力前行,更能教你体现麓院风范。”封朝喘了口气,坐在廊间,从书童的手里取了盏茶慢慢喝起来。

眼前正是一处梨院,可梅花凋落,白雪映眼,枯木腐朽,毫无生机可言。里头有个小奴才,正拿着苕帚辛辛苦苦地从里扫到外,一车一车地运着,粗陋的夹袄热了出汗,汗水又冻成了冰,如此反复。

小奴才见了门口驻足的两人,赶忙掸了掸袍子,弯腰跑出来:“主子可别往里头走了,今日是梅园里云憩夫人的头七,太晦气。”听了小奴才的话,封朝的手不易察觉地顿了顿,往院子里瞥了眼问:“可是先头圣上的云贵人?”那孩童不过十六七岁,连连点头,吊着脸:“现在已不是了。三月前,王宰相同陛下要了云贵人,谁知没出两月,说是贵人自缢,死了。”

封朝起身,向门里头走去,里面诚然只有个棺材,几处白绫,只有个瘦骨嶙峋的宫女在灵前抽噎,见到了两人刚行完跪礼,起身的时候“啊”惊叫一声,蹲坐下来,眼里转瞬即逝的惊讶。“怎么了?”陆青意赶忙拉了把面前的宫女,“斯人已去,江河难逆流,不要把自己哭坏了。”

宫女惊恐地蹲坐下来,睁大着两只圆圆单纯的眼睛,挑起秀色的眉毛,抽泣地说到:“大人的面貌,与婢主人的一个朋友极其神似,因斯人已逝,今又在灵前重现,婢惊吓而已。”封朝扫了眼宫女,淡然一笑:“无妨。”两人正要离开,身后又传来那宫女掷地呼声,停留在空间内:“夫人是陛下和王家一举毒杀,侵夺完颜氏政权的第一步。”

那宫女说了也放开了,直接膝行向前,一举抱住了封朝,死也不肯撒开:“姑娘,大人,夫人被王氏大房母女沈凝、王辞盈狠狠折磨,以百虫之戏法活活戏弄了三日,才撑不过去,晕死了。死前,她还同婢说这是她欠您的。”洛洛感知到封朝身体一僵,自己多年跟在夫人身边,眼前的人,她瞧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当时夫人也不是遵了圣祖帝的圣旨,将当今陛下身边的书童杀了。且夫人还留了书童一命,让他寻了一处活命地。

这又能怎样呢,咱们这些宫女太监,就算是笔墨在身,功名家族的高贵世子,依旧是陛下制衡的棋子。正所谓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活法而已。封朝向陆青意投了个眼神,获得同意后才蹲下身。陆青意跟在后面,封朝中年絮起的苍白胡子下,嘴唇微动,道:“姑娘,想让我怎么办呢?”

院落后面背着柴火的小太监悄悄离开了梨园,向宫墙的砖缝里塞了张小小的纸条。不久,盘旋而至的乌鸦俯冲而下,衔住了这张字条,往更远的方向去。

泰安街一处隐秘的宅子内,藏了许多高手的身影。明明来往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里三层外三层的死士将人包围的水泄不通。门口等了许久的菜农一身汗水,同门口的人讲道:“确实紧急,我有话带给主人。”门口的侍卫肃立,面容严峻:“主人的病复发了,如今你就算进去了,也无人能与你应答。三日后再来吧。”

菜农着急地拢紧了双手,着急地从外往里看去,确实来来回回服侍的人变多了,只好扫兴回去,道:“你莫忘了,等主人醒过来,就将这条子递上去。”还没等说完,他连忙看到了熟悉的人:“陆大人!陆大人!”

陆弘文听到许沉裕病得厉害,又因为连降三品去不了宴席,如今来看一看,却看到了曾给家里送蔬菜的菜农。他挥着双手,面色着急,便不好拂了面子,不耐地说:“何事?”菜农并未察觉,行了礼,就着急匆匆地说:“小的今日给涂公公送菜的时候,并不是之前的一斤十五文,而是涨到了三斤五十文,合下来一斤十八文多些····涂公公还借走了小的的车·····”

听到不过琐事,陆弘文皱眉,更加不耐烦:“这于你不是好事吗?”菜农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才提到:“可那车上,全是一股子硝火味道,小的十分担心。”

“你可闻的仔细?”陆弘文皱起眉头,这虽然是一件突如其来的意外,却可能是自己重新回去的好机会。顺势,他扫了眼病中的许沉裕。菜农十分仔细地确认:“家父从前是烟花坊的,满身都是硝火味道,小的绝不会认错。”

······

······

······

此次宴请百官及家眷,一是为了安抚随手贬了陆弘文所代表太子一党,二是巩固几个家族的关系。大殿内摆了数十桌,两侧的偏殿也不甚少数。陆青意跟着宫女一路走,终于到了女殿内,虽然进出口完全不同。两殿之内,只用纱锦隔了个巨大的帷幕,掷杯间,或能见到对方身影穿梭。

人群里扎堆,就像池中戏鱼,小小的饵料就能让一堆盲从的鱼蜂拥上钩。王辞盈也来了,没有落座。陆青意眼尖看到了成肃,找她过来在耳边说了两句。成肃随即明白,同王辞盈说:“殿下今日不一定来,姑娘或可上主桌。”

王辞盈恭敬地领命,坐在主桌主座上。她温和优雅,从容不迫,丝毫看不出将人凌虐致死的半点心思,这个年仅十三五岁的丫头就能够轻松的和自己的母亲虐死一个宫里面的贵人,其家族想见的恐怖刹人。身后的红胭跟紧自己,如此多贵人,让十来岁的她着实有些害怕。陆青意从袖子底下伸手拉了拉她,表示安慰。

陆青意握着手里洛洛给的血书,望着周围,有些紧张。血书上的内容将王家的折磨字字心惊道来,必然会让完颜氏震怒不已。

男宾侧楼,封朝站在屏风后侧,没有入座,孤身一人站着,与陆青意只有一屏之隔。“陆姑娘,不必担心,”封朝自言自语,“圣上向来忠奸分明,能断好坏。”幸好臣子都忙着自己心里的事,没有管这位寂寂无闻的中年人。

转头,另一位风姿绰约,四十余岁的女子着了身碧绿的朝服,颇有威严地坐在首座左侧第三位上,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首座的人,面上温和端庄地笑着。旁的是从三品刑部侍郎沈溪的母亲卢元葸,她自小与卢家较好,特别心疼这位卢夫人的命运,尤其感叹她那三个女儿。虽然梁帝感其功德,封了“国夫人”的称号,可斯人已去,逝者难生,如何能平。

如今看到首座上嚣张恣意的,只有那位年轻的女人,顿时心上不满:“卢国夫人,您的父亲卢辉英曾在西北战场连破三日,将大辽打得抱头鼠窜,儿子卢映月在西南战场战功赫赫,三十日拿下二十三座城池,如何做不得首座?”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侧耳听眼前的夫人辩驳:“饶是说您不配,这里在坐的都配不上首座,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贵臣之女,哪里能比得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家族之荣?”众人纷纷纭纭说了些许,王辞盈的脸色巍然不动。她见过太多明讥暗讽,这些于她不过是轻如羽毛的招数。待到皇后姑姑来了,自然会为自己澄清。

司天监的鲁为提前支应了太监虞皓,特意花钱要了这份长脸的差事。他恭敬地将手里的草灰碾碎,燃烧,蒸腾的烟火尖利向上吞吐。

红黛在旁边低声说:“听说这是参神,圣上凡遇大事前,必会请司天监请天,示礼。”

鲁为饼子似的脸蛋,油滚滚的脸庞,从一开始的喜形于色,自以为捡了个美差,蒸腾的烟雾消失以后,脸上倒像生吞了shi一样难受。

他愣愣地看着烟雾消失的地方,抬手失态地指着空中:“鬼···厄···巨厄之祸”

从屏风后的人影判断,许沉裕没来,唐沐璟更没来,倒是门口忽然轰隆隆来了一大帮子太监,用挑了、抬了、搬了一大堆物什进来,随后虞皓庄重尊敬地从侧门进来,恭敬地跪在地上,拉长调子,大喊一声:“圣驾将至,百官肃立”

待到房内安静以后,虞皓继续喊出第二声,顺势拜倒在地上:“恭迎陛下圣驾皇后銮驾,跪——”

“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递而来,经由庭院的特殊设计,共振洪亮。

金色的软靴袖着盘云龙纹蜿蜒向上,脚下踩明珠宝石,双目血红。身上的龙袍更是金碧辉煌,密织金银双线阴阳织法,步履间忽明忽暗,翩翩游动,宛若真龙。下摆和袖口均以山河图织造,整个袍面融山水、农田、谷稻于一体,气势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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