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舒柔抬手打断采春还未说出口的话,她明白采春想说什么,再看这屋内寒酸的布置,更觉好笑。要说这一切没有人在背后示意纵容,谁信呢?
这相府嫡女的日子过的可真是困窘潦倒啊。
天气愈发寒冷,即使盖着被子,庄舒柔也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冷的都快失去知觉了,采春被她派出府采买东西,只好唤来院中扫雪的寻夏。
这些日子,在采春每日絮絮叨叨中庄舒柔大致认识了她院中的人。李嬷嬷是她院中的管事嬷嬷,平时常见的只有采春,寻夏,画秋,喜冬四个伺候她平时饮食起居的大丫鬟,外加几个洒扫小厮。
而这些人中除了采春与寻夏是她母亲为她挑选的人外,其余的都是江忆敏送来的。而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信。
“小姐,你叫我有什么事?”
“你去看看这地龙是怎么回事,这几日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庄舒柔捂着手里快凉了的汤婆子对着寻夏说到。
寻夏应下后不多久便回来了,还未进门,庄舒柔便听见了她有些怒气的声音:“小姐!屋里烧地龙的炭居然没了,前几天李嬷嬷才吩咐喜冬去领了这个月的炭,怎么可能……”
话还未说完,二人视线在空间触及时,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庄舒柔掀开被子,起身拿过一旁的斗篷便向外走去,开口的声音比外面的冰雪还冷上几分:“走吧,我们去找找这凭空消失炭到底去哪了!”
虽然庄舒柔住的院子很偏,但布局也同其他院子一样,分为正房和东西两个厢房。东厢房较大且采光好,便分给了李嬷嬷和画秋、喜冬二人,而背阳狭小的西厢房则留给了采春、寻夏二人。
庄舒柔刚推开东厢房的大门,热气便扑面而来,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也不怕把自己热出病。”
进入屋内后,庄舒柔才发现屋内陈设竟比她房中还有奢华几分。
难怪都说相府二小姐过的甚至不如府中的下人。
寻夏从进屋后神色从诧异变成了愤怒,直到看到紫檀桌上装着水果的青釉盘,气得都快说不出话:“这…这可是夫人的嫁妆!!她们…她们怎么敢!!”
庄舒柔随手拉开妆台上的妆匣,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珠光宝气的首饰,甚至用一层单独装着一对并蒂金莲步摇,看得出来,那人应该很喜欢这对步摇,擦拭的干干净净。
一时不知道这些人是胆大妄为还是没有脑子,价值连城的青釉盘放在桌上当果盘,却把普普通通的首饰当宝贝收着。
寻夏一眼便认出了庄舒柔手里拿着的步摇:“这是小姐三岁生辰时,夫人送给小姐的生辰礼,她们欺人太甚!!”
这些东西,都是她们不该拥有也不配拥有的东西。
庄舒柔眼底的冷意愈加明显,原主就算不受宠,那也是相府嫡小姐,这些人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偷东西,那其他没放到明面上的事,怕是数不胜数啊。
庄舒柔放下那对步摇,看向寻夏问到:“她们人呢?”
“辰时去了继夫人院里,说是继夫人得知小姐身体还未好,传她们去问话。”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我竟不知道这院中的主子是她们三人,什么时候去向竟不用向我禀明!”庄舒柔说完便在桌旁的檀木椅上坐下。
一炷香的时候后,安静的院内传来三人的声音,但片刻后又陷入寂静,只听见寒风呼啸的声音。
见厢房门开时,画秋,喜冬二人便慌了神,倒是李嬷嬷冷静得多,领着俩人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抬眼笑着看向主位座上的庄舒柔:“小姐身子还未大好,今日怎么到我们这下人房里来。”
庄舒柔放下茶杯,拿着手帕捂嘴轻咳了一声,然后冷声道:“嬷嬷屋内暖如夏,我瞧着更利用我养病,嬷嬷觉得呢?”
李嬷嬷脸上的笑僵了片刻,又跪在地上,朝一旁还没缓过神的二人使了眼色,三人又整整齐齐地跪在一块。
“小姐恕罪,总是画秋那小妮子领了炭后放在房内就忘了,我马上就将那些炭送到小姐房中。”说完伸手给了画秋一巴掌。